蘇嫣然被訓的委屈得狠，眼圈都紅了，扯著蘇齊氏的衣袖抱怨“大嫂，你看看二哥他……”

“你二哥說的沒錯。”蘇齊氏抽出自己的衣袖“嫣然，婧琳是你的二嫂，先前的如何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你就算要怪也怪不到她身上，更何況這本就是你二哥的私事，他都沒說什麼，你就更沒道理去指責你二嫂什麼了。”

章婧琳也明白了蘇嫣然為什麼對她抱有敵意了。

原來還是因為之前婚約的事情，不過也是，蘇家在汴京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蘇常淵的婚事生變動，想必肯定有人拿這事兒當笑話說嘴，蘇常淵久經商場自然不會計較，可蘇嫣然一個閨閣女子，想來臉面上肯定掛不住。

她瞥眼去看崔媽媽，卻見著崔媽媽衝著自己搖頭，章婧琳便息了開口解釋的念頭，只低下頭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趙佳寧等人也接到了崔媽媽傳遞過來的眼神，元香站在原地不動，只悄悄輕扯了一下趙佳寧的衣袖，算是給她提了醒。

趙佳寧心裡有數，崔媽媽這是想讓她們上前解釋，主子有委屈不能言語，做丫鬟的看不過去就壞了規矩替主子抱屈，雖說解了章婧琳當下的難堪，可一頓責罰還是逃不開的。

更重要的是，她們是主母家的陪嫁丫鬟，蘇家的下人們本就有些排斥她們，若此時被主子責罰，少些銀錢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在蘇家下人面前丟了臉面，以後再想拿架子擺威嚴就不成了。

趙佳寧自然不願意去當這個出頭鳥，卻架不住別人非要推她出來當這個替死鬼。

她只感覺自己腰上被人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惜琴還是元香，趙佳寧一個踉蹌引起大家的注意，索性就順勢跪了下去。

膝蓋用力著地出“砰”得一聲巨響，趙佳寧也顧不上疼了，腦袋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磕了兩下，紅著眼抬頭。

“大夫人，二爺，三小姐，你們都誤會我們夫人了。”

章婧琳暗中鬆了口氣，面上卻十分著急的模樣“華裳，不得無禮，還不退下。”

“夫人，奴婢心疼您，三小姐這樣誤會你，有事兒你藏在心裡不說，奴婢來說！”

趙佳寧深吸一口氣，似乎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一樣“二爺，之前與您有婚約的是我們章家的大小姐，可就在婚期臨近之際，大小姐出了些許意外，不得已之下，章家才改了婚約，從始至終我們小姐都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三小姐那些責怪的話，我們小姐實在委屈。”

“好了！退下！”

章婧琳一副生氣的樣子訓斥趙佳寧，而後起身福禮“大嫂，二爺，小妹，是婧琳管教不嚴，讓你們見笑了。”

蘇嫣然依舊沒什麼好臉色，卻也沒再像之前那樣難，只嘀咕了一句“既然不是你的錯，為什麼之前不說，還非要一個丫鬟替你不平。”

“妹妹說的是，可是，若二爺或者大嫂做了什麼事情讓妹妹為難了，妹妹在外會去說道他們的不是嗎？”

章婧琳的眼淚落了下來，強笑道“妹妹所說不假，我之前的確是章家的庶女，可祖母和父親對我多番疼惜，家中待我與嫡姐一般無二，長輩們和嫡姐作為婧琳不能妄言，但有一點還請妹妹知悉。”

她上前主動握住蘇常淵的手，帶著些崇敬的情緒看著他“我對這婚約的牴觸在我與二爺交談之後就已經消散了，二爺親自到泉州，無疑是救婧琳於水火，替我擋下了所有的難堪，全了我與章家的臉面，我崇敬二爺，仰慕二爺，也是真心要嫁給二爺的。”

蘇常淵反手握住她，輕拍著安慰，轉頭看著蘇嫣然“現在都知道了，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蘇嫣然咬著下唇，心裡不忿，她也是為了蘇家好嘛，好端端的嫡長女突然就換成了一個庶女，她自然要盤問清楚了，雖然二哥和章婧琳已經成婚了，但也不妨礙她問這些，她怎麼知道二哥一早就是知曉的。

要怪也該怪二哥，要不是二哥什麼都不告訴她，她也不會這麼做。

蘇嫣然找不到可以推卸責任的理由，眼睛轉了一圈最終放到了跪著的趙佳寧身上。

“二嫂身邊的丫鬟當真該好好管一管了，主子們在說話，竟然敢隨意插話，這要是我的丫鬟，我就先打她二十大棍再說。”

趙佳寧白了臉，依照章婧琳的性格，為了博小姑子好感，還真有可能順從了蘇嫣然的處罰意見。

“夫人恕罪，二爺恕罪。”

“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說這些打打殺殺的話，不吉利。”蘇齊氏笑著開口，也算緩和了當下的氣氛。

蘇常淵瞥了下趙佳寧，也開口道“婧琳，你的丫鬟你自己做主就是，不用聽嫣然胡說，她雖然壞了規矩，但對你卻也有這幾分忠心。”

章婧琳擦拭了兩下眼淚“二爺放心，我知曉分寸，華裳這丫頭一向對我忠心耿耿，方才那番也是擔心，就像大嫂說的，大喜之日不好用罰，不若這樣，就罰華裳半年的月例，妹妹覺得如何？”

“你自己的丫鬟，問我做什麼。”蘇嫣然翻了個白眼，起身整理衣袖“我吃飽了，先回房了。”

蘇齊氏也跟著起身“我也用好了，二弟，弟妹，我也先回去了，弟妹若有什麼事情只管差人去西院兒叫我便是。”

章婧琳起身恭送。

蘇常淵去外院兒見管事兒，章婧琳就吩咐了丫鬟們將東西都收拾了，而後也帶著人回院子了。

一進房門，趙佳寧就率先跪下請罪“奴婢自作主張，還請夫人責罰。”

章婧琳擺手，輕柔額角“你也是為我好，再說都已經罰了你半年月銀了，起來吧。”

“多謝夫人。”

元香給她奉了茶，惜琴上前按摩肩膀，有些道不平的開口“這個三小姐怎麼如此跋扈，夫人再怎麼說也是她二嫂。”

崔媽媽瞪了惜琴一眼，解釋“這位三小姐是蘇老太爺的老來女，跟小姐一般年紀，因為蘇家只有她這一個女兒，自小就格外受寵，這性子漸漸就如此了。”

“可是蘇家老夫人不是很早就……”

“老奴聽說三小姐是一個通房生的。”

“哈。”惜琴譏諷“還以為有多神氣，原來也不過是個庶女……”

話說了一半，惜琴就反應了過來，慌忙跪到地上請罪，章婧琳卻不像對趙佳寧那般好說話，神情淡淡的，任由她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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