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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今是昨非嬌娘橫 心灰意冷檀郎悲

纖雲見他一聲誓言一聲賭咒的,心中不忍再拒絕他,只得應下了。

到了傍晚時分,日落西山,她對著天空默唸解語,請天帝准許,讓梓玉離宮一晚,天亮即回。

忽然從天而降一支金羽箭,直直刺進梓玉心口,一閃而過,消失得無隱無蹤。梓玉忍不住大叫一聲,他其實已做好準備,但還是沒有料到天帝的箭這樣令人疼痛。

纖雲心疼,蹲下身扶著梓玉,略帶哭聲道“你還是不要去了,我不忍看你受這樣的苦。”

梓玉慘然笑道“我若不去,還有誰會去救她。”

纖雲無奈,搖了搖頭,起身唸了第二聲,第三聲解語,隨即又有兩支金羽箭刺進梓玉心口。這樣的箭,還有七支,等到次日晨曦,會齊齊刺入他的心口。

纖雲帶著梓玉離開靈鵲宮去往西梁女國。與上次來時不同,路上到處都是巡邏的帶刀侍衛,他們不能有一點大意。

穿過戒備森嚴的皇宮大殿,來到僻靜的寢宮,只見此處竟無有一人。看來孌姝還是喜歡清靜,不喜歡被太多人服侍。

纖雲停在月桂樹上望風,以防被人看到。她看見御花園的池塘裡多了許多蓮花,正有人領著眾丫鬟打理,不覺心想這孌姝也是附庸風雅之人。

梓玉因來過此處,自然知道孌姝所在,悄然來到側屋窗邊,輕聲喚道“孌姝。”

那孌姝雖看似脫胎換骨,英勇過人,但到底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察覺有人忽然出現,免不了一陣心慌。

“什麼人這樣大膽,敢夜闖我的寢宮?”

“孌姝,是我。”聽聞是個男子的聲音,孌姝心下一驚,趕忙取了寶劍在手,她不明白來人底細,不敢輕易喚來內衛,只得自己小心。

“你是何人,如何敢直呼我的名字?”

“孌姝,我是梓玉。”

梓玉……梓玉,這名字怎麼這樣熟悉,孌姝不覺之中,忽然眼裡噙了淚水。到底他是誰,為什麼會這樣讓人心碎。

說話間,那男子慢慢現了身。孌姝見眼前的男子,心中如春風拂過,撩起一簾幽夢。雖因為月色朦朧,不能將他的面容看清,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內心燃起一股衝動,想將他看個明白,問個究竟,但最終女王的尊嚴阻止了她的衝動。

男子繞過窗戶向著大門走去,似乎想接近自己走來,孌姝茫然無措,趕緊道“站住,你若是再多走一步,我可不會饒你!”

男子果然在門外停了下來,他倒是聽話得很。

“你是哪個國家的男人,難道不知我西梁女國的規矩?”男子未曾回話,只是靜靜地站著。孌姝倒是放鬆了些警惕,但見眼前人如此不尊重自己,心中惱怒,復又問道“你如此膽大來我寢宮,莫不是想害我?”

“孌姝,你太累了。”男子輕輕地說了一聲,霎時間,她的心裡湧出無限悲傷。

一千聲陛下萬歲,一萬聲陛下英明,也抵不上這一聲。她從披上金縷衣的那一刻起,就不知疲憊的日理萬機,她的心裡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讓自己強大起來。這是可怕的執念,她不記得這個執念起源於何時,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執念。

沒有人問她一句是否勞累,唯有一牆之隔的陌生男子這樣心疼地說出。

這男子是何方妖孽,竟有蠱惑人心攝人魂魄的本事。

孌姝咬了咬下唇,她實在想見他一面,可是心中的執念佔了上風。

她最終還是狠下心道“來人,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大膽男人抓起來!”

“孌姝,我自會離開,唯有一句話不得不問。”

“說!”

梓玉輕嘆了一聲,淡淡問道“這金縷山界的天下,你要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除了殺,還能怎麼處置。我不怕告訴你,我要殺光這金縷山界所有男人。”

梓玉心寒了,他記起了當日荒決的話,那時候還覺得他是一派胡言,如今才明白,就算是孌姝,也總有被野心吞噬的一天。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男子似是自言自語,許久沉默,輕聲道“女王陛下,梓玉告退了。”

心口已是萬箭穿心般的疼痛,不只是因為天鎖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眼前看似陌生的女子。

自那日寢宮一別,他一直未曾好好與她說過話,不曾時時關心她,他此時後悔萬分。他對她最後的印象,是那日她漠然地轉身,她冷冷地回頭,沒有再看他一眼。

那時候的她已然變了,只是梓玉未曾想到,一個人的變化能如此之大。

他怏怏離去,殿內傳來內衛的聲音“陛下,屬下已差人去尋,絕不會放過那個男子。”

“算了算了,我量他也沒那個膽子胡作非為,我見他往南邊去了,想必是去逃命了。”內衛應了一聲,收了兵。

不知為何,孌姝心底還是不想為難那個男子,她隱約察覺,這男子與眾不同。不過許是因為巧言令色,惹得孌姝一時迷了心智。

梓玉隨著纖雲回到靈鵲宮,他恍若失魂,不言不語。纖雲喚了他幾聲,他猛然驚醒。

“纖雲,我……”

“你不必多說什麼,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不強求你什麼,只希望你能清醒一些。”纖雲沒有心疼他,冷冷說完,令他啞口無言,“你若是果真心疼她,我這邊倒有一句不中聽的話。此後莫要再去找她,西梁女國,終有一日獨霸金縷山界,你頻頻去找她,豈不是讓她為難?”

“她若是哪日殺了我,倒也落得清淨……”

“你瞧瞧你,真是遲鈍!”纖雲聽罷他這樣喪氣的話,忽然就急了起來,獨自氣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她絕不會殺了你,若是想殺你,你今日就不會毫無損的離開西梁女國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說若是再度去見她,倒是你的不對了。”

見梓玉無言,便以為他沒有明白,又道“她是一國女王,怎可違背國法,她又不忍殺你,豈不是為難?”

“纖雲,你的話我都明白了。”他並非纖雲所說的愚鈍之人,只是一時間悵然若失,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詩云

漸暖風煙添軟媚,新晴草木眩光晶。

天回地轉春猶在,物是人非意自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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