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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 樞機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前面又反生什麼事情,造成了度過溪流的人席捲回跑,但上萬人的隊伍不可能一下子就勸停下來,前面受堵,後面的人仍慣性地往前加逃命,兩股人流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一時間全塞在溪流之上。

在這條涓涓流淌的異星球的溪水上,阿米爾見到了人類到達這顆星球后,第一次被集體大屠殺的真正血腥的場面——楚雲升的那一次,死人雖多,但除了焦屍林立而顯的觸目驚心外,卻並沒有血流成河、慘絕人寰的哭天震地、哀嚎遍野場景。

月光下,越來越多的人驚恐地看到密集叢林裡奔跑出密密麻麻的各種奇形怪狀的動物,巨大的,矮小的,兇猛的,溫和的,數都數不清,有的他們在路上見識過,有的卻一輩子都沒見過。

這些動物並不是都是食肉的物種,有的只是食草性溫和種類,但此刻,集體向著小溪方向拼命逃竄,彷彿身後有什麼致命的東西在拼命追趕,奔跑起的洪流踩也能將身體殘弱的人類踩死!

小溪東側一面的渡過溪流的人類幾乎在轉眼之間,便淹沒在不可抵擋的奔蹄之下,被踩死前的慘叫聲都聽不到,這邊的人類耳朵裡全是震動地面的滾滾踢聲。

反應過來的人們驚叫著紛紛轉身回跑,拼命推搡後面的人群,試圖從中掙扎擠出一條道路離開極度危險的溪灘。

越來越多的人被踩死,踏成肉醬,一地的血肉模糊,烏泱泱的動物奔群踏著人類的屍體,濺起溪流中水花,轟轟烈烈地衝向小溪對岸,人類流淌出血液順著溪水與殘破的屍一起血腥漂流,在這顆遠離地球的陌生星球的叢林大地上觸目驚心地染紅出一條長長的赤紅血帶。

零星的槍聲漸漸響起,繼而等到動物群踏碎溪水上大部分人類就要衝過小溪時,幾隊忠於職守準備拼命抵抗計程車兵們。在一個膚色黑的長官的帶領下,沿著溪灘架起一排排機槍不顧一切地掃射,試圖將奔騰的動物群阻擋在溪水之東,哪怕是用子彈與火網形成一道地獄,將那裡的動物與人類一起射殺。也在所不惜。

子彈未必能夠打死陌生星球上強悍的生物。它們或許吃痛,或許感到阻力,卻仍不回頭,繼續踐踏著溪流中垂死掙扎的人類渡水。但這已經是人類面對被異種生命屠殺時所能做出的最大的反抗,就像一百多年前,楚雲升出生的那個國家,面對強大的入侵者,只能拿著大刀與紅纓槍悲愴地衝向呼嘯的機槍陣地……

這樣的反抗是無力。甚至是無用的,但在楚雲升身邊的阿米爾卻捏緊了拳頭,咬緊了嘴唇,身體微微地出顫慄,再看到奔騰的蹄群踏過士兵們的身體時,更是淚湧而出,讓楚雲升似乎在忽然間現,這幾隊由低種姓甚至是賤民組成的印度人士兵,在被婆娑羅與剎帝利兩大雅利安人後裔種姓死死壓迫千年以後。仍有著一絲淡淡的血性,激盪在陌生星球的上空。

但楚雲升卻並沒有如同阿米爾期盼地那樣拔刀而出,擊潰度過溪流的奔騰獸群,仍靜靜地坐在原地,目光從如地獄般肉泥遍地的赤血溪流上移開。射向天空,接著轉而看向更南方的方向,隱藏著那片夜幕的背後,尋找那道陰沉而強大彷彿時刻來回掃視沙漠與叢林大地的目光。

此時。印度營地最後的這隻倖存者逃難隊伍的死亡序幕**終於拉開,人類被壓縮回最後的一塊退無可退的地方。密集叢林中再一次出現異狀。

血腥而原始的獵食屠殺在這顆陌生的星球上爆出食物鏈上最為淋漓的一幕,如果仰望星空,曾遠在數千光年之外的地球上,人們無意間打量璀璨滿天星辰中,其中這一顆閃爍夜空,美麗卻普通的平平無奇甚至都不會被現或者注意的星星,卻又如何能知道這顆星球星光下的殘酷與紛亂?遙遠地和自己的生活又有什麼關係?或許這顆星球所有生物都滅絕了,也不會影響到自己打一個噴嚏。

但現在,卻息息相關著。

黑壓壓的沙蛄群從動物群身後鑽了出來,拍打著翅膀,如同螞蟻一樣,從動物群的尾巴一口口吞噬著。

它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爬到軀幹較大的動物身上,轉眼間便將一頭活生生的大型動物蠶食成一堆白骨。

沙蛄群的度極快,烏泱泱的動物群甚至都沒能夠完全度過溪流,就在東岸的一側,便被尾隨趕上,黑壓壓地覆蓋下去,直至被撕咬而一一死亡。

它們如同蝗蟲過境一樣,橫掃一切活著的和死去的所有生物,依靠聽覺與嗅覺,這裡所有的生命都將成為它們獵食的物件。

與此同時,人類隊伍的前方與後方,相繼湧出大量的沙蛄,瘋狂地撲食驚恐之極的人群,人們頓時從三個方向上向回壓縮奔逃,軍隊轟鳴的炮火聲與撕裂的機槍聲,只不過成了刺激沙蛄兇性的樂章,蔓延的大火中,大片大片的人類倒下,慘叫,最終失去生命,以及**。

楚雲升在阿米爾幾乎絕望的哀求眼神中,彷彿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一動不動,他實在不知道,如果再度出手的話,那道來自南方壓迫得令人窒息的目光,會不會現他?如果僅從能量波動上來掃視,那麼出手的能級限度應該在哪裡?

他必須儘快判斷出來,因為總要出手,總要戰鬥,即便不是為了阿米爾等人哀求的目光,他也得殺出沙蛄群突圍而去。

如何出手又不被那道來自南方的目光覺,便成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否則,一旦被覺,來自樞機的打擊,完全不是這些沙蛄所能比擬的,在沙蛄的橫掃下,或許有人還能憑藉運氣在沙蛄的疏漏下得以倖存,而在樞機的打擊下,幾乎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活命的機會,包括他自己。

這些事情,楚雲升沒辦法和阿米爾說得清楚。他們壓根就不會想到自己如果一出手,弄不好就會招來更為殘酷的屠殺,連如今靜坐在這裡靠運氣存活的機會都不會有!

死亡的狂潮,令印度人漸漸地絕望了,越來越多人學著楚雲升與阿米爾等人的舉動。認命而擁擠地坐在地上。像是非暴力不反抗一樣,捂住自己的嘴巴,控制著激烈起伏的胸腔,看著外圍不遠處一個個死去的同胞。也看著曾如殺神般的楚雲升。

他們的目光中有不解,有懇求,更有期盼,他們不知道如此強大的楚雲升,為什麼當時在印度死城外敢隻身一人衝入沙蛄群。如今卻一聲不吭地坐在這裡坐看他們大片大片地被沙蛄屠殺獵食而毫無反應。

明明有能力拯救他們,為什麼就是不肯出手?是為了報復他們曾用石塊攻擊他,還是為了懲罰他們數日的對峙與冷眼?或者,這個中國人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的動物?

因而,當兇殘的沙蛄越來越近,死掉的人越來越多,而楚雲升始終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終於激起了一些人的“憤怒”。

他們怒視著楚雲升,為楚雲升見死不救而感到痛恨。甚至有人決定等沙蛄衝上來的時候,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製造出動靜,帶路將沙蛄引向楚雲升,抱著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