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她不喜欢这样的情绪,更不喜欢这种状态。
丛一扫过他拦住自己的手,猛然发现他竟然连减压绷带都没带。
哪怕有衣袖遮着,凑近了也依然能看见那些痕迹。
他到底是出来的有多匆忙,平常他从不会忘记这个步骤的。
望着他的手腕,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出神了几秒。
“现在,你能明白我了吗?”
她固执地开口,不在预期内的给他第二次机会,重新追问。
只是她大概率猜得到他的回答。
所以甚至只继续盯着他的手腕,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慢慢讨论。”
她不爽,他也好过不到哪去。
且不说丛一的问题他到现在都还不太理解,就是现在多继续在半糖待上一时半刻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不仅仅因为规矩,更因为她是他妻子,是他太太,是他的人。
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人。
像是这种搂着她入怀,吻花她口红的事,只能是他一个人来。
这是底线。
想到这,文时以的怒气越燃越高,不能对丛一发火,刚好撒在这一屋子没眼力劲儿的“小白脸”身上。
拽着丛一的手没松开,他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夺了酒杯,然后捏在手中几秒,最后重重地放回了导台上。
其力气之大,让整个导台里的标本都晃动得厉害,嘭的一声,酒滴从杯子里四溅得到处都是。
“滚!”
他眼都没抬一下,吐了个脏字。
能来半糖这么放肆这么随心所欲的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在这边工作久的大多是见多了各种狗血修罗场的,一个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呆货,会察言观色得很。
见事态不对,文时以也不像是善茬,悄咪咪地都离开了。
幽暗的包厢里只剩下了两人。
自他们相识,她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脏话。
这是第一次,仅仅一个滚字。
但她不知道,在人前情绪外露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他这种人的极限了。
半糖虽然是酒吧,但是楼上隔音做得极好,每一个包厢内部都搪塞了大量的隔音棉,门一关,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吵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明摆着就是,谁也不肯让步也不肯低头。
以及文时以到底还是不愿意采用强制的手段抓他这个不听话又胆大妄为的新婚妻子回去。
“你干嘛发这么大脾气啊,人都被你吓跑了哎!”
丛一明知故问,还是不肯见好就收,无非就是因为刚刚他的回答,又一次让她大失所望。
她一再试探眼前男人的底线,她就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个木头石头做的,还是个会生气会不高兴的,活生生的人。
“你把他们都赶走了我怎么办呀?”丛一委屈地摇摇头,再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目光里含杂了几分挑衅。
和他相处也有日子了,她对他不敢说了解,但他在意什么她还是知道个三分。
反正都到这了。
心一横,她到底还是故意膈应上了。
“他们个个都可以双手把我抱起来。”
“文时以,你行吗?”
她悠悠地将这些话说完,语调不高,神色悠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作祟,她的双颊粉红得异常,漂亮的眼睛里也有了些细微的红点,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可怜,就这样凑在他身边。
她故意,故意狠狠踩了他的痛处。
痛到,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应该说是,听得很清楚,但是他情愿是自己听错了。
她是在嫌弃他吗?
左手不太能用得上力气,以及那片疤痕是他最隐晦的痛处。
她是知道的。
那么多个日夜里,她小心地用漂亮莹白的指尖帮他抚摸过,脱敏过。
甚至,他记得很清楚,上个月依偎而眠,情到浓时,她还轻轻地吻了他的伤处。
他仍然能回想起那一晚她狡黠又明亮的目光,笑意盈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