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不禁皱起眉头,嘴里嘟囔道:“‘子时闭眼者死’?这字也太丑了吧!”说着,她伸出染蓝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戳了戳那张告示。
然而,就在她戳到告示的瞬间,突然听到“噗通”一声响。姜黎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正从磨盘后面狼狈地爬出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这人正是村里的里正,他显然被姜黎的突然出现吓得不轻,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汗珠。
姜黎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她漫不经心地踢了一脚旁边的竹篓,篓里晒干的药草和黄符纸立刻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车轮滚动声传来。姜黎转头看去,只见一辆轮椅缓缓驶来,轮椅上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男子的轮椅碾过地上的符纸,那些朱砂咒文在车轮的碾压下显得有些模糊。他的鎏金链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链子的一端勾住了一张泛黄的村志。
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姜黎,缓缓开口道:“王妃,你不妨猜猜看,这村里突然暴毙的七个人,都是怎么合上眼的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姜黎听了,心中不禁一紧,但她还是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回答道:“我怎么会知道呢?也许他们只是碰巧在子时闭上了眼睛吧。”
男子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姜黎,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村志上“王寡妇”三个字。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三个字的瞬间,只见那张村志的纸面上突然渗出了一滴暗红色的血珠。血珠顺着纸面缓缓流淌,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径直朝着姜黎的方向流去。
"管他睁眼闭眼,"姜黎劈手撕碎村志,纸屑被夜风卷着贴上里正冷汗涔涔的脑门,"姑奶奶今夜偏要睁着眼蹲坟头!"她突然揪住里正油腻的衣襟,毒指甲在对方喉结上划出血线,"说!那寡妇死前可说了什么浑话?"
"女、女侠饶命!"里正裤脚滴滴答答渗出水渍,"王寡妇子时在井边洗衣,突然尖叫着抓烂自己眼皮,嘴里念叨火凰食目"
暗处突然传来"咔嚓"轻响,姜黎反手甩出三枚毒针。井口辘轳应声炸裂,青铜簧片暴雨般迸射,每片都刻着"oo"的二进制暗码。萧景珩广袖翻卷绞住碎片,轻笑一声:"王妃十岁拆西洋钟时,倒比现在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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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能当砒霜吃?"她赤脚碾过满地铜渣,忽然蹲身抠住井沿青苔,"这锈迹颜色不对——"指甲刮开的裂缝里,暗红血渍顺着石纹蜿蜒成火凤展翅的图腾。
就在姜黎即将跌入井口的一刹那,萧景珩的鎏金链如同闪电一般迅地缠住了她的脚踝,然后猛地一拽,将她硬生生地从井口边缘拉了回来。
与此同时,井底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爆炸了一般。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黑雾喷涌而出,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瞬间将井口周围的空间都笼罩了起来。
伴随着黑雾的升腾,三百只碧眼蝙蝠也从井底蜂拥而出。它们的翅膀在黑暗中急扑腾着,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每一只蝙蝠的眼睛都闪烁着碧绿的光芒,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更让人惊恐的是,这些蝙蝠身上还散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仿佛它们是从地狱中飞出来的恶魔一般。在蝙蝠群中,还不时传出一阵孩童的嬉笑声,那声音清脆而又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玩翻花绳吗?输了要把眼珠泡井里哦!"突然,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丫头从槐树后面蹦了出来。她的手中握着一个稻草人,稻草人的双眼竟然是用算盘珠镶嵌而成的,看上去格外诡异。
姜黎见状,立刻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小丫头。她迅伸出手,如同闪电一般掐住了小丫头的后颈,然后用力一扯,将小丫头的衣领扯开。
就在这时,一条银链从姜黎的手中滑落出来。银链的一端挂着一个齿轮咬合的坠子,坠子正在咔哒咔哒地转动着,出清脆的声响。而坠子上的指针,正指向子时的位置,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可怕的倒计时。
"教你主子个道理,"她毒指甲撬开齿轮,将腥臭的机括油抹在小丫头鼻尖,"仿人皮傀儡要裹紧些,脖颈接缝都露线头了。"
"子时到——"
村中三百户窗棂同时炸裂,密密麻麻的铜铃在檐角狂响。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蒙头,金线刺绣绞碎扑来的蝙蝠:"瘸子,你这衣裳熏了毒烟倒是挺香!"
"不及王妃三年前那壶合卺酒醉人。"萧景珩笑着咬破她指尖,血珠甩向井底。水面骤燃幽蓝火焰,映出井壁刻满的"姜黎"二字,每个名字都被朱砂划破咽喉。
姜黎突然嗤笑出声,染毒的赤脚踏上井沿:"老腌菜抄我名字都抄歪了!"她反手将稻草人甩进火中,烈焰顺着傀儡线烧向槐树,"告诉国师,再敢仿我的字——"
树冠轰然炸开,三百张黄符如纸钱纷飞。萧景珩鎏金链绞住一张飘落的符纸,朱砂咒文遇血化成小像:八岁的姜黎正将毒酒泼向轮椅上的少年。
"王妃当年这手泼酒的力道,"他指尖摩挲着画像中自己湿透的衣襟,"倒比现在温柔三分。"
"嫌温柔?"姜黎夺过符纸拍在他心口,"姑奶奶现在就能让你尝尝十倍的!"她突然拽过他手腕,将整壶毒酒灌进井中。井水沸腾如熔岩,灼穿青石板现出北斗七星阵。
阵眼处浮起具青铜棺,棺盖密码锁竟是她幼时刻在萧景珩轮椅上的涂鸦。姜黎赤脚踩上棺椁,毒指甲抠着歪扭的"珩"字:"王爷这破烂棺材,倒是比龙椅适合你!"
"王妃想要,"萧景珩突然握住她作乱的手,带血的指尖按向密码锁,"本王现在就能躺进去——"
"咔嗒"。
棺盖弹开的刹那,整座村庄的地面开始龟裂。姜黎瞳孔映出棺中物——满满三千封婚书残页,每张"萧景珩"的名字都被朱砂圈画,连成她心口火凤纹的轮廓。
夜幕逐渐降临,夕阳的余晖渐渐被黑暗吞噬。姜黎光着脚丫,毫不顾忌地踹开了那扇已经半腐朽的祠堂木门,出“嘎吱”一声脆响。
她的指甲被染成了蓝色,与她身上的素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她的手指刮过门楣上那干涸的血字时,她不禁嗤笑一声:“戌时掌灯者剥皮?这咒文描得比醉汉撒尿还歪!”
姜黎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戳向了那檐下晃荡的白灯笼,仿佛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具。然而,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灯笼时,烛火突然“噗”地一声炸开,溅落的灯油竟然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就在这时,萧景珩的轮椅缓缓地碾过满地的纸钱,出沙沙的声音。他手中的鎏金链勾住了半截断烛,那断烛在他的手中微微颤抖着。
萧景珩的声音平静而冷漠:“王妃当年烧朱雀卫岗哨时,倒没嫌弃这灯笼晦气。”
话音未落,一滴烛泪顺着断烛滑落,裹着一块碎玉坠落在地上。姜黎的目光被那碎玉吸引住了,她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震——那正是她八岁时砸碎的那枚长命锁的残片。
缩在供桌下的庙祝突然抽搐,怀里的灯油壶"咣当"翻倒:"戌时三刻不能添灯油"他十指疯狂抓挠脸颊,撕下的皮肉下露出青铜齿轮,齿缝卡着半片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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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你祖宗的骨灰!"姜黎毒指甲劈开庙祝的锁骨,拽出团缠着傀儡线的腐肉,"老腌菜的手艺越糙了,连人皮都贴不齐整!"腐肉中掉出把铜钥匙,匙柄刻着她幼时在冷宫墙上画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