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现在没有记忆,如同白纸一张。”玄知许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我寻遍医师,他们皆束手无策。更棘手的是,他的法力也被压制,没有灵力护体”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你那一次,生生断了他的手筋。日后,只怕再难炼丹了。”
叶怀闻言,原本随意交叠的双手倏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垂眸盯着茶盏中荡漾的茶水,许久才轻声道:“我本意并非如此。”
“我知道。”玄知许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我已替你解释过了。”
“你竟这般好心?”叶怀抬眸,目光锐利如刀。
玄知许嗤笑一声:“与你无关,只是怕他想起来之后自责。”
他话音一顿,注意到与自己随行的侍卫已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这才缓缓起身:“叶公子,可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叶怀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玄知许向来步步为营,这突如其来的邀约,绝对没安好心。
玄知许嘴角微扬:“顺道给你解释一下,当初他的变化究竟从何而来。”
叶怀沉默片刻,长长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复杂情绪:“走。”
玄知许领着叶怀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青石板路面在暮色中泛着潮湿的光泽。
他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克制:“我找了很久他失忆的原因,后来查到,他是中了蛊。蛊毒压住了他的法力和记忆。”
叶怀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眉头微蹙:“他在都城,为何会中蛊毒?当初假死一事,你也有参与?”
玄知许的脚步猛然顿住,转身直面叶怀,眼底似有暗流涌动:“沧州近来乱得很,接壤无回域,我怕出事,便派了白慎行前去探查。”
他顿了顿,声音愈低沉:“无回域只怕是出事了,所以我便想前去沧州看看结界如何,这一去便碰到了他。”
“正巧看到了他?”叶怀冷笑一声,眼底满是讥诮:“玄知许,你说的这话,我可不信。”
玄知许面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庆幸,又似怅然:“嗯,我也不信。”
他轻叹一声:“可偏生就是那么巧,死了快两年的人又活了”
“沈连安的一举一动都与他一样”
叶怀静静地听他说着,没有打断。
从玄知许的神色中,叶怀能察觉到,时少卿假死一事,他并不知情。
“当初,我差点就没有认出来,只差一点。”
玄知许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按理说,他应该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即便不是如此,也该远远躲着我。”
他苦笑一声:“但他偏偏在面对我时这般平静。”
“可我实在觉得他像,我便怀疑,他是不是忘记了。”玄知许继续道,眸光渐深:“于是我将他带回了都城”
他抬眸看向巷子尽头,抬手示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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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眉头微挑,迈步朝前走去。
玄知许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我那时急需一个人帮我确认,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于是带他去找了柳弦柳弦说他是,那他便是了。”
“万一柳弦认错了呢?”叶怀忍不住反驳。
“没有万一!”玄知许斩钉截铁:“我不信我和他都会认错。”
“可是”
“没有可是。”玄知许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我试图将他留在身边,可医师却告诉我他命不久矣”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巷子中间。
夕阳的余晖被高墙切割成碎片,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
叶怀心头一震:“命不久矣?”
玄知许的眼眶骤然泛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我才刚找到他”
玄知许停下脚步,握紧的拳头微微颤:“凭什么我想尽办法想让他开心,可他却又遇到了你”
暮色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中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庆幸、悔恨与恐惧的复杂情感。
庆幸重逢,悔恨过往,更恐惧再次失去。
近乎疯魔了。
玄知许手中攥着一个古怪的麻袋,从背后猛地将叶怀罩住。
麻袋瞬间收紧,叶怀在袋中剧烈挣扎,却如同困兽般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