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上已经勾勒出一朵兰花的雏形,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礼物图案。
“将针抽出来,再隔远点。”裕轻云轻声指导,目光专注地盯着沈连安的手势。
沈连安依言将针缓缓抽出,却不自觉地因看不见而手抖了一下,针尖不经意间碰到了指尖,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可是被扎到了?”柳弦立即紧张地询问,手指悬在半空,随时准备扶住他。
沈连安摇了摇头:“轻轻碰到了,不妨事。”
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刚才只是被微风拂过指尖。
再次伸出手,沈连安重新握住针,这次更加小心翼翼地将针尖刺入布料。
他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抖,针脚明显歪斜,绣出的花瓣轮廓也随之扭曲。
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流逝。
当沈连安终于完成第一个花叶的雏形时,裕轻云和柳弦相视一眼,都久久没有言语。
沈连安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心中已明白这针脚必定惨不忍睹。
“咱们,要不换个东西送域主?”柳弦吞吞吐吐地提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个提议让沈连安更加确信自己的针线活有多糟糕。
裕轻云却出一声轻笑,声音温和:“无妨,多试几次就好了,只是恐得多挨几针了。”
她的话音里带着明显的调侃,却也藏着鼓励。
沈连安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继续。”
缝了很多个。
柳弦看着那堆歪歪扭扭的绣品,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终于又完成一个,沈连安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从针上移开,捏了捏指尖,似乎在感受那细微的刺痛:“这个呢?”
裕轻云掩唇轻笑一声:“自是可以了。”
柳弦听到这话,立即快步走到沈连安面前,单膝蹲下,从袖中取出药膏,用指尖轻轻蘸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沈连安泛红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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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柳弦低声埋怨,语调里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何必为了玄知许做这些,你明知道他”
裕轻云见状,轻咳一声。
柳弦猛然惊觉自己失言,立即噤了声。
他低头专注地给沈连安涂抹药膏,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他对我挺好的。”时少卿轻声开口。
“要是对你好,你当初便不会经历那”话到嘴边,柳弦又硬生生刹住,抬眸小心翼翼地观察沈连安的神色:“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听或是不听终是看你。”
沈连安捻着自己的手指,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几乎听不出波澜。
那双失明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仿佛能洞悉一切。
沈连安明白柳弦的担忧,也理解他的善意。
裕轻云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轻叹一声,将手中的绣绷收好:“已经修好了,沈公子可要即刻回去?”
沈连安颔,将手中的针递出。
…
与此同时,长老院外,玄知许的轿辇稳稳停在大门前。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独自踏上台阶,亲自上前叩门。
沉重的大门缓缓拉开,辛舟看见玄知许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连忙示意身旁的侍卫去请叶怀,自己则快步上前,恭敬行礼:“君上”
玄知许抬手制止,语气平和却不容拒绝:“不必多礼,我找叶公子。”
听着这称谓,辛舟立刻会意。
君上此行定是有私事相商。
踏入前厅,叶怀正端坐在主位上。
抬眼看见玄知许独自前来,他眉梢微挑:“域主这番前来,是做什么?”
玄知许丝毫不客套,自来熟地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今日前来,没有域主,只谈私事。”
叶怀眸光一凝:“为了时少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