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纠结于叶怀与他之间的感情了,乃至后面失忆,都只是因为他太苦了…以失忆之名好过些。」
沈连安右手握着勺子,手却抖得厉害,汤汁在碗里晃出细碎的波纹。
他默默换到左手,动作轻缓地将勺子送到嘴边。
玄知许取过一旁的空碗,舀了满满一勺热汤,小心翼翼地递到他手边:“慢些吃,不要急。”
“嗯。”沈连安低低应了一声,勺子在碗里慢慢搅动,目光却停留在勺沿上:“哥哥,你对二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玄知许持筷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对他,我很愧疚。”
“愧疚?”
“嗯。”玄知许放下筷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做了太多错事,一点点磨平他的棱角,逼迫他顺从我。他确实变得很听话因为他害怕我。”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可我好像…把他逼出病来了。”
沈连安安静地喝着碗中的热汤,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眶悄悄红了。
“他在我面前自戕那次”玄知许的声音变得有些许哽咽:“我清清楚楚感觉到,那瞬间差点就真的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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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后来我拼命想要补偿,可他”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压抑我感觉他根本不想活了。”
“那后来呢?”沈连安抬起眼睛,看向玄知许眉间那道深刻的痛苦。
“后来”玄知许的眼睫垂了下来:“我带他去见了那个…他心悦已久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以为这样能让他好起来可我似乎又做错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起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回来了,什么话都没留下,又一次”
“留不留话很重要吗?”沈连安突然开口。
玄知许愣住,随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嗯,很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玄知许端起他的空碗,又给他盛满热汤:“只是我在奢望罢了。”
他将碗轻轻推到沈连安面前:“好好吃饭。”
碗沿氤氲着淡淡的热气,沈连安颤抖着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汤。
汤汁滑过喉咙,像是要把胸腔里那些压抑的情感都烫平。
他低着头,泪水无声地砸在汤碗里。
「他在异想天开些什么?」
【时少卿不会原谅他。】云昭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幻想。】
「幻想什么?」沈连安追问。
云昭沉默了一瞬:【幻想时少卿能原谅他。】
「可他明知时少卿永远不会原谅他」沈连安话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
云昭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所以他说那是在异想天开。】
沈连安怔住了。
玄知许比谁都清楚,自己永远无法原谅他。
那些温柔呵护,那些补偿举动,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我救赎。
…
沈连安手持玄知许赐予的令牌,独自踏出了宫门。
齐锡玉默默跟随在后,不敢多言。
“二公子这是要去何处?”齐锡玉忍不住问道。
沈连安没有回答,只是抬步走向长老院的方向。
“叩叩叩。”
厚重的院门被叩响,不多时,一名侍卫拉开门扉。
“南素公子?”侍卫认出了他,连忙让人去通报叶怀,同时将沈连安请至前厅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