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契怎信?"外乡客走后,韦阳凑过去问。
老周头正用草绳捆山核桃,头也不抬:"信个啥契?
我卖了二十年山货,谁缺斤少两、谁说话算话,这儿——"他拍拍心口,"比朱砂印还清楚。"
夜里住鸡毛客栈,韦阳刚脱了鞋上床,墙皮"扑簌簌"往下掉。
他借着月光一瞧,墙里竟露出片朱砂印——是旧年"心印坛"的遗迹,专门让人按手印立誓用的。
如今那朱砂被苔藓啃得七零八落,苔纹却歪歪扭扭连成句:"信自己,才信人。"
韦阳摸着那行苔字直乐,迷迷糊糊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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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站在荒道上,耳边全是脚步声——不是从前躲避徭役的慌乱奔逃,是成百上千人并肩走的响动。
有挑担的、背娃的、拄拐的,每个人都望着同一个方向,脚印叠着脚印,把荒道踩成了青石板。
同一时刻,东海边的雨下得跟倒盆似的。
二郎神蹲在田埂上,看豆大的雨点砸在新犁耙上。
犁耙柄底的"共"字暗纹泛着微光,原本该劈向农田的雷蛇擦着犁耙尖儿拐了弯,像被谁扯了根线似的绕着村子转圈。
"你真是那个二郎神?"
少年的声音从雨幕里钻出来。
他浑身湿透,手里攥着块黑的铁牌——是旧年用来求神避灾的"雷符"。
二郎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先点头又摇头:"神死了,人活着。"
少年盯着他腰间的打铁锤看了半宿,突然把铁牌扔进田边的火炉。
火焰腾起的刹那,二郎神看见千里外的山神庙里,香炉"哐当"倒在地上;看见西疆的老人们把墙上的神仙像摘下来,换成自家孙辈的画像;看见南海渔村的小丫头把符纸叠成纸船,放进海里时脆生生喊:"自己行船,才不撞礁!"
"阿朵!快来看!"
后半夜的花果山浸在月光里。
孙小朵刚翻过低矮的山梁,就被萧逸拽着往桃林跑。
脚下的泥土突然轻轻一颤,她本能地俯身贴地——那震动不是地脉,是千万个心跳,快的、慢的、强的、弱的,全凑在一块儿打拍子,跟议事石里的脉动一个节奏。
"看这儿!"萧逸指着桃林最深处。
一株半人高的幼桃正从土里钻出来,嫩枝弯成个"认"字,跟三天前盲童说的"全世界都签了名"的芽形分毫不差。
孙小朵伸手碰了碰那弯成"认"字的嫩枝,风突然大了起来。
千万片桃叶同时飘落,每片叶子在半空闪了闪,露出转瞬即逝的字:"我在我选我来"。
她望着满空的光字,忽然想起昨夜方寸山火莲闭合时,花瓣内侧的"剧本在呼吸——落款是,我们"。
原来这剧本不是写在纸上的,是长在桃叶里、血简中、人心上的。
"小朵。"萧逸突然拽她袖子,"议事石好像不太对。"
两人顺着山梁往议事石方向望。
月光下的议事石静得像块普通的青石板,可凑近了看,石面泛着层极淡的水雾——是晨露要凝的前兆。
孙小朵伸手摸了摸石面,指尖沾了层细密的水珠子,却没像往日那样浮现新字。
"它在等什么?"萧逸皱眉。
孙小朵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忽然笑了:"等晨露落下来。"
风卷着晨雾掠过议事石,石面的水珠子渐渐聚成细流。
谁也没注意到,石缝里有丝极淡的绿意正顺着水流蔓延——像字的起笔,像根的延伸,像句没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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