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扛锄头的老者颤巍巍走来,“这碑是里正带着二十户人立的,你”
“老伯您看。”韦阳指了指藤叶间的缝隙。
石碑上的字被藤蔓遮了大半,可藤根周围的土泛着黑亮的光——那是二十户人挑来的肥土,混着碎秸秆、烂菜叶,还有不知谁掉的半块陶片。
“字被盖住了,可藤扎根的土,是大家一块块抬来的。”他把老者的手按在土上,“规矩不在石上,在抬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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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手顿了顿。
他蹲下来,用指甲轻轻抠了抠土——软的,带着太阳的暖。
“我家那小子昨儿还说,卯时太早,他要等露水干了再下田。”老者突然笑了,从怀里摸出个葫芦,“这藤渴了不?我带了山泉水。”
北俱芦洲的铁匠铺里,二郎神的铁锤最后一次砸在铁砧上。
火星子溅起来,像群红色的萤火虫,落在“共”字农具上,又“滋啦”一声灭在水碗里。
他摘下皮围裙,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案头,炉子里的火“噼啪”响了两声,自己熄了。
“二郎师傅!”小徒弟举着刚打好的镰刀追出来,“这镰刀还没刻名字呢!”
二郎神指了指熔炉。
余烬里的火星跳了跳,像在眨眼睛。
他背起行囊往村口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路过晒谷场时,顺手帮村妇捡起滚到路边的南瓜。
夜深时,熔炉里的最后一点红也灭了。
小徒弟打着手电筒回铺里拿东西,铁砧上有行湿泥字——是用食指蘸水划的,歪歪扭扭:“神走了,活还在。”他没擦,就那么晾着。
第二天下雨,泥字顺着雨水流进田里,渗进稻根。
当最后一缕炉烟消散时,孙小朵正站在方寸山顶。
火莲结的籽儿随风飘散,像把金粉撒向人间。
她望着籽儿落地的地方——那里有旧天条的残碑,有刻着“正途”的石墩,有被藤蔓缠住的“新规”。
火莲籽儿一沾土就抽出藤,藤条不攀高枝,专缠那些硬邦邦的石头,勒得石碑“咔啦”直响。
她间的金针突然一热。
那是菩提祖师当年赐的,说能镇心神、定歪念。
可此刻金针上爬满细缝,像块晒干的泥饼。
“要化了?”她伸手去碰,金针“簌簌”落了满地金粉,只剩根金丝缠在桃枝上,风一吹,摆得像面小旗子。
“痒。”她低头。
脚边的泥土鼓了个小包,一株嫩芽正拱出来,茎秆儿细得像根头丝,却绕着她的足心转了半圈,像要牵她的脚。
她没动,由着嫩芽往脚缝里钻——痒得想笑,却又舍不得躲开。
万里之外,盲童正站在路口。
母亲牵着他的手:“走哪条?东头平,西头有花。”
盲童咧嘴一笑,挣脱手往前跑。
他的脚印歪得像条小蛇,踩过东头的石子,绕过西头的花茎,最后“扑通”坐在田埂上,泥点子溅了裤腿:“娘!我偏不告诉你!”
风从四面八方涌来。
花果山的桃林里,歪脚印还在泛光;萧逸的“乱走”碑前,光河还在流淌;韦阳的野藤上,新叶正卷着晨露;北俱芦洲的田里,泥字渗进的地方,稻穗儿正抽芽。
孙小朵望着脚下的嫩芽。
它已经长出两片叶子,正往她脚背上爬。
她忽然想起桃林小径的荆棘——那些带刺的枝子,此刻该长得更疯了吧?
山风掀起她的衣摆。
她光脚踩在山石上,能感觉到碎石的棱角,能感觉到嫩芽的软,能感觉到远处传来的、千千万万歪歪扭扭的脚步声。
血珠渗出来的时候,她还没察觉。
直到那点红落在嫩芽上,像颗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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