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忧此刻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了,满脸是汗,脸颊上的大块黑硬疤痕尚且未脱落,衬的他的脸颊更加狰狞可怕。
即便良好的教育告诉他,不能以貌取人,可看到武思忧的一瞬间,他的眼神里还是不由得带上了些许轻慢:
“你就是武思忧?”
武思忧缓缓撩起眼皮,看了何焉一眼。
他脸色煞白,没有什麽血色,但这一眼,却带着些许狠厉,好像被逼到绝境中的年幼狼崽,假以时日成长为年轻力壮的狼王,一定会扑上来,一口咬断仇人的脖子。
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刹那,何焉禁不住背後冒汗,想要说出的羞辱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他咽了咽口水,连乔清宛何时将手从他手腕抽出来的都没有发现。
乔清宛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鲜血将眉心的孕痣都染透:
“我私逃祝家一事,责任全在我,与武思忧无关,求你放了他,求你们了!”
言罢,他又垂下头,额头贴在地面上,将那地面染出几处血迹。
“别,娘子。。。。。。。。。”武思忧试图伸出手,拉住乔清宛的衣角:
“不要求他们,娘子。。。。。。。。”
“乔清宛,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没有我的允许,这个武思忧就敢将你带走,强行婚配,还打伤我的家仆,这桩桩件件,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抹过去的。”
祝老爷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今日,我决计不会放过他!”
言罢,他转过身,面向郡守,拱手道:
“求郡守大人明察秋毫,还草民一个公道!”
“你,咳咳咳。。。。。。”武思忧趴在椅子上,一说话就吐出一口血,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我愿意给清宛赎身,只要你能放过他。。。。。。。。。”
“赎身?”祝老爷像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一般,错愕半秒之後,哈哈大笑起来:
“就凭你一个卖烧饼的?想给乔清宛赎身?!”
周围响起了哄笑的声音,显然旁人也知晓武思忧是乞丐出生,浑身穷的叮当响,不可能有钱拿出来给乔清宛赎身。
武思忧在衆人的哄笑声中,缓缓转过头来,面向何焉。
他轻咳一声,呕出一口血来,乔清宛听见动静,慌忙回过身去,见武思忧吐血了,赶紧爬过去,顾不上自己也很狼狈,赶紧掏出牌子,给武思忧擦干净嘴角的鲜血,一边擦一边掉眼泪:“武思忧。。。。。。。。”
“我有一宝,价值千金,愿意拿出来,为我娘子赎身。”
武思忧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想要说出的话,事实上在得知乔清宛的卖身契还在祝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今日请长公子做个见证,若我交出宝贝,祝府就撕毁清宛的卖身契,如何?”
何焉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祝老爷:
“舅舅。。。。。。。。”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麽宝贝。”
祝老爷根本不信武思忧身上有宝贝,以为武思忧还在垂死挣扎,抱着看他笑话的心态,张口应下,威胁道:
“但若我发现这宝贝不值钱,你可就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了。”
武思忧伸出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即艰难地伸出手,去翻乔清宛的衣领。
乔清宛似乎是意识到了武思忧想干什麽,微微一惊,下意识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前,用力摇了摇头:
“不行,武思忧,这个不行。。。。。。”
“白银黄金,于我不过身外之物,若能将你换回来,也一定值得。”
武思忧喘了一口气,指尖带上了些许强硬,用力拽过乔清宛,指尖探入其中,随即将藏在衣服内侧丶犹带些许体温的寄名锁翻了出来,展示在人前:
“用这把金锁换我娘子归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