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她慌了。
"我只是循环里的投影。"妈妈笑着摇头,"真正的妈妈,在你第一次循环时就死了。但没关系"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孩的脸,"记得我就好。"
话音未落,妈妈的身影消散在星尘里。女孩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飞船。爸爸正站在舱门口,怀里抱着个蓝毯子包裹的婴儿,婴儿的手心里,攥着块刻着"开始"的石头。
"这是"
"第十三次循环的。"爸爸说,"也是结束。"
婴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得像银铃。女孩这才现,婴儿的脸——和她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
飞船的光突然变得刺眼。女孩闭上眼,再睁眼时,她正站在老槐树下,怀里抱着橘猫,头顶的天空裂开一道缝,缝里漏出的光,和此刻飞船的光颜色一模一样。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她摸出来,屏幕亮着,显示着一条新消息:"第次循环记录::o,女孩记住了一切,新的循环开始。"
而在她看不见的天空中,第十三双眼睛缓缓睁开。这次,它的眼睛里没有观测者,只有个抱着婴儿的女人,正对着镜头温柔地笑。
风掀起她的蓝花围裙角,她闻到了熟悉的猫薄荷味——这次,她没躲,反而深吸了一口气。
光茧的碎片落在她脚边,其中一片闪着微光,上面刻着行小字:"致永远的自己:你看,你已经不需要观测者了。"
晨雾漫上来,裹着老槐树的枝桠。小满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那片碎片,树洞里突然传来窸窣声——是去年冬天她埋下的铁盒,此刻正自己从树根下拱出来,锈迹斑斑的锁扣"咔嗒"弹开。
里面躺着封信,信封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又抢救下来的。信纸上的字迹是爸爸的,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张照片里的字都清晰:"小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你已经打破了循环的枷锁。别害怕,我不是要你成为英雄,只是想告诉你——所有循环的,都是妈妈的选择。"
"选择?"小满念出声,喉咙紧。
信纸背面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妈妈的字迹:"小满今天满月,我把锚点石放进她枕头下了。如果循环开始,记得告诉她——我从未后悔用自己换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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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洞深处还有个布包,解开是串银铃铛,和妈妈围裙上的蓝花扣同色。铃铛底下压着张老照片,是小满三岁生日时拍的:她坐在蛋糕前,妈妈举着相机,爸爸蹲在旁边逗她,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影子边缘泛着淡蓝色的光。
"原来"小满这才现,所有照片里爸爸妈妈的影子,都带着和星尘晶体一样的幽蓝。
橘猫突然跳上树杈,尾巴尖扫落几点晨露。小满抬头,看见树冠间挂着根银色丝线,和昨晚光茧断裂的那根一模一样,正往天上飘。她跟着丝线跑,穿过巷口的早餐摊(老板娘正在揉面,没注意她),绕过街角的邮筒(信箱口塞着封没寄的信,收件人是"林小满"),最后停在城南的老邮局前。
邮局的玻璃门上贴着张告示:"因设备升级,本周日暂停营业。"可此刻才周三清晨,门却虚掩着。小满推开门,霉味混着油墨香扑面而来。柜台后站着个穿墨绿制服的女人,背对着她,正在往信箱里装信。
"您好"小满刚开口,女人突然转身——是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小满穿着和她此刻一样的蓝裙子,怀里抱着橘猫,可眼神比现实中更沉静。镜子里的"她"举起手,指向柜台最下层的铁皮柜:"你的信。"
铁皮柜上了锁,钥匙孔里插着把青铜钥匙——和图书馆古籍里那把分毫不差。小满刚把钥匙插进去,柜门"吱呀"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三封信,每封封皮上都写着她的名字,日期从十年前到今天,一天不落。
最上面那封的封口处,有块淡蓝色的印记——是妈妈围裙上的蓝花。
她拆开第一封,是妈妈的字迹:"小满,当你读到这封信时,爸爸可能已经出去观测站了。别担心他,他总说星星会给他答案。如果有一天你现循环,记住,蓝花围裙第二颗纽扣里藏着备用钥匙。"
第二封信的日期是三年前:"小满今天烧了,我抱着她在阳台看星星。她突然指着天空说:妈妈,那颗星星在哭。我抬头,什么都没看见。现在想想,或许她早就看得见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第七封信的纸角皱巴巴的,像是被眼泪泡过:"小满爸爸又要出差了,这次他说要去验证最后的假设。我在他外套口袋塞了把青铜钥匙,藏在他常看的《天体物理学导论》里。如果他没回来"
最后一封信的日期是今天凌晨,字迹有些潦草:"小满,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循环已经结束。别找我,我早就成了循环的一部分。但你要相信,每个妈妈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把最好的未来留给自己的小满。"
"叮铃——"
门铃响了。镜子里的"小满"已经不见了,邮筒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捧着个星尘晶体的盒子。他抬头,眼睛弯成月牙:"林小姐,您要的观测日志。"
小满接过盒子,盒底压着张纸条,是爸爸的字迹:"循环的本质是爱。当你不再需要观测者证明自己存在时,所有的星星都会为你亮起来。"
走出邮局,晨雾散了。橘猫从她怀里跳下去,追着片梧桐叶跑远。小满低头看手机,屏幕上的循环记录停在"第次循环记录::o",下面多了行新消息:"欢迎来到真实时间线。本次循环,由你自己定义。"
她摸了摸枕头下的锚点石,又看了看手心里的青铜钥匙。风掀起她的裙角,带来远处面包房的甜香。这次,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沿着街道慢慢走——这次,她要自己看看,没有被循环篡改的世界,到底有多热闹。
转过街角时,她听见有人在喊:"小满!"
是楼下的王奶奶,正端着碗酒酿圆子站在楼道口:"你妈妈今早打电话说你晚起,让我给你留碗热乎的。"
小满接过碗,甜糯的汤汁烫得她指尖红。王奶奶絮絮说着:"你妈妈昨天来交物业费,说你最近总熬夜看书,让我提醒你别太累"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小满突然笑了——原来最珍贵的锚点,从来都不是石头或循环,而是那些被她忽略的、热腾腾的日常。
她舔了舔嘴角的甜酒酿,加快脚步往家走。这次,她要给妈妈做顿晚饭,要在玄关的鞋柜第三层摆上自己的运动鞋,要在冰箱里冻碗绿豆汤——这次,换她来当那个"不会消失"的人。
单元楼的声控灯在她脚边次第亮起。推开门时,厨房飘来股熟悉的姜葱味——是妈妈在熬冬瓜排骨汤。
"小满回来啦?"妈妈系着蓝花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梢沾着点水珠,"我买了新鲜的肋排,你最爱喝的"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小满手里的保温桶上,"你这是"
"给您熬的雪梨银耳羹。"小满晃了晃手里的瓷罐,"王奶奶说您这两天咳嗽,我特意多放了枸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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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眼睛慢慢弯起来。她伸手摸了摸小满的脸,指腹带着常年握锅铲的薄茧:"傻孩子,妈好得很"可话音未落,眼眶先红了。
小满踮脚抱了抱她。妈妈的围裙还是那条洗得白的蓝布,第二颗纽扣却换了颗新的——是枚银色的小月亮,和她枕头下的锚点石形状刚好吻合。
"我去摆鞋。"她松开手,转身去玄关。
鞋柜第三层最里面的位置,果然整整齐齐躺着一双黑色短靴,鞋跟沾着星尘般的蓝粉碎屑。小满蹲下来,把自己的白色运动鞋轻轻放在旁边。两只鞋的鞋尖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像两朵并蒂的小白花。
"小满?"妈妈端着汤碗跟过来,"你爸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