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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蒋妍想做什麽（第1页）

第107章蒋妍想做什麽

许声宁轻轻咳嗽一声：“洛总，冷静点。”

“我很冷静。”洛执青嘴上这麽说，手指却已经攥成了拳头，“我只是看不惯有人被PUA了还感恩戴德。”

宋轻白困惑地皱眉：“PUA？”

“精神控制。”许声宁解释道，“轻轻，崇左明是不是经常提醒你欠他两条命？是不是说你离开他就活不下去？”

宋轻白没有回答，但微微收缩的瞳孔已经说明了一切。

“典型的操控手段。”洛执青冷笑，“先制造恩情，再反复强化，最後让你産生依赖。这种套路我见多了，商场上一抓一大把。”

“你分得清什麽是感恩，什麽是束缚吗？”许声宁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力量。他轻轻握住宋轻白的手腕，指尖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轻轻，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不是作为谁的刀，而是作为你自己。”

宋轻白的手微微发抖。这些话像一把钥匙，正在试图打开一扇他从未注意到的门。

门後有什麽？

他不知道，但光是想到可能要面对的东西，就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我……”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该怎麽……”

许声宁的手指收紧了些：“不需要现在就知道。但至少想一想，如果没有崇左明，你想要什麽样的生活？”

宋轻白闭上眼睛。没有崇左明的世界是什麽样子？

也许像那些大学生一样，玩着《九霄谕》，认识打得还不错的乐师一起下副本，又捡了个咋咋呼呼的小徒弟，每天还能去巷子口喂那只玳瑁猫……

“我想……”他睁开眼，声音依然很轻，但比刚才坚定了些，“我想做个普通人。”

洛执青笑了，伸手揉了揉宋轻白的头发：“这不挺会想的嘛。普通生活的话，那肯定是比如喜欢吃什麽？玩什麽？做什麽事情？”他扳着手指细数，“吃甜的吧？玩……游戏肯定是一个。做的事情那可多了，可以和我一起插花丶下棋丶做菜丶晒太阳……”

“咳咳。”许声宁干咳两声，打断他的话，“最重要的是轻轻怎麽想，而不是‘你’。”他在人称上加了重音。

洛执青“切”了一声：“怎麽，我这是了解他。难道作为师父父‘朋友’的许影帝不知道吗？”

两人的目光聚焦在宋轻白身上，後者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

他几乎从来没有考虑过类似的事情。通常，他只能也只会考虑如何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尽管明白两人都是出于好意，一个接一个思考之外的问题仍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又僵硬地坐下：“我可以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喂——”

洛执青的话还没说完，被许声宁拦下。许声宁笑道：“当然可以。在我们面前，你能做你想做的一切。我们也希望你学会这麽做。”

宋轻白胡乱点头，逃也似地冲进浴室，反锁上门。

冷水哗啦啦地冲在脸上。镜子里的年轻人面色一如往常，眼底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他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一拳砸在镜子上。

裂纹以他的指关节为中心辐射开来，割裂了倒影中那张陌生的脸。鲜血顺着裂缝蜿蜒而下，像一条条红色的小溪。

门外传来试探性的敲门声，许声宁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轻轻？你没事吧？”

宋轻白看着血珠滴落在洗手池里，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红花。很奇怪，他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奇怪的解脱感。

“我没事。”他说，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然後是洛执青的声音：“虽然已经不在酒店了，但镜子碎了还是要赔钱的，师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