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笑着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他拿起眼前的切牛羊肉的尖刀,朝着主位上的人甩去——
北疆王始料不及。
刀锋锐利擦过脸颊,他面上笑意顿失,只剩浓浓的阴郁。
沈醉笑看他:“反吗?”
“反。”北疆王脸上挂着蜿蜒的血滴,看着他缓缓笑了,“但中州有裴玄归带兵镇守,我们攻不进去的。”
沈醉站起身来,只道:“我会搞定他。”
他垂落的手指紧握,死死扎在掌心里,不愿在旁人面前露出半分脆弱。
“我有一个条件。”北疆王叫住他。
那双幽绿色的眼眸紧紧锁定他,将纤薄的背影肆意打量,而後声调带笑道:“待我登基後,我要太子殿下当我的皇後。”
沈醉脚步微顿,停在原地几秒。
回眸笑看他:“好啊。”
蠢货。
届时登基的,只怕另有其人。
沈醉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却不知会去向哪个节点,他大步踏出北疆部落的营地——
春宵红帐,烛火缠绵。
他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红衫,手上端着一杯金樽酒,酒意微醺,夹杂着浓郁的馥郁花香,是海棠醉。
沈醉其实有个别无人知的爱好。
他是个小酒蒙子。
年少时,他便偷偷潜入地窖中,喝了满满三大坛的海棠醉。
因此母後给他起了小名,字醉。
沈醉重生来只吃了馒头咸菜,还有一块糕点,几颗荔枝,他喉结微滑终于要喝上去——
“啪嗒。”
手中的酒杯坠落。
他被人自後往前揽住,滚烫的气息埋在他脖颈,粗糙的手从後腰磨过,顺着腰线钻入红纱之中,不轻不重扣在他柔软平坦的肚子上。
“嗯……”
沈醉心觉痒,下意识弯腰。
男人很浅吻了下他颈侧,声调哑的过分:“沈白徵,你又在耍什麽花招?”
往後的一切并非沈醉此刻所愿。
他第一次从旁观视角,微微睁着眼眸,看他主动……他主动……
当初,是他主动吗?
红帐垂落的帷幔吹晃,碎铃叮铃经久不息。
他将玄黑薄衣的男人推倒在床,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睨着他情蛊下潮红又淡漠的脸。
权倾朝野的猎性鹰犬,竟也会百般隐忍到这副狼狈模样。
沈醉俯下身,一点一点靠近他,将他的灵魂吞噬。
“裴玄归,我要你。”
“离开中州。”
在男人近乎充血的狠厉注视中,沈醉不带感情地看着他,笑了下。
“往後是死是活,我自己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