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单独的营帐都不肯给。
有时沈醉都分不清,他这一世究竟犯什麽病,明明字里行间皆是厌烦,却又要将他锁得寸步不离,甚至还好生的养着。
“少废话。”裴玄归并不打算多说,“北疆王的心上人,你可知是谁?”
沈醉一顿:“不知。”
男人不冷不淡地睨着他,并未从他脸上看出半分撒谎的痕迹。
但他警告:“沈醉,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沈醉这次无奈了些:“我真的不知。我同北疆王虽相识,却也是幼年之交,并不愉快。”
北疆王天性恶劣,幼年便残忍嗜杀,沈醉并不喜欢他,甚至曾将他的傲骨踩得粉碎。
北疆王同样恨他入骨。
说到底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他口中的心上人,断不是我。”沈醉笃定道。
前世那场宫闱政变,沈醉率兵杀入御乾宫,主内,北疆王围剿皇宫,主外,可最後内外皆功亏一篑。
沈醉被关在御乾宫里,只听得北疆王被当场虐杀,亦不知是真是假,还是古烬到头来的一场戏。
正如裴玄归所说。
乱世之中,虎狼环伺。
人人皆披着虚僞假面,怀着仇恨与报复,觊觎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如恶虎猛兽般相互厮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裴玄归没说信与不信,道:“你要多少玛吉红花?”
沈醉一怔。
裴玄归索要玛吉红花,是因他那时随口瞎编的理由?
“北疆王不是不给?”
裴玄归冷笑:“他不给,我便不要了吗?”
沈醉透过营帐中的油灯看他,男人眉眼间满是冷厉嚣张,并未将北疆王的话放在心上,那锋利的眼尾瞥过来,几乎让沈醉心脏微跳。
便听他说道:“养你是当吉祥物的吗?从明日开始便给我制毒粉。”
沈醉:“?”
合着是拿他当这用途。
这狗男人可知他平日有多忙,好不容易才脱离平阳城,天教如今群龙无首,他被困在裴玄归营帐中给他制毒粉?
他的毒粉都不是亲手制的!是他手下!
这还没完。
裴玄归睨着他道:“明日不许再睡到日上三竿。”
沈醉:“……”
他眼睁睁瞪着裴玄归,男人拂袖起身,迈着长腿朝营外走。
“裴玄归!”沈醉拍桌。
裴玄归半踏出营帐,夜色薄凉落他半身,暗沉的眸好似融了黑夜,波澜不惊地看向他。
“何事?”
“……”
沈醉估算了下体力悬殊,忽觉还能再忍忍。
如今他已经在北疆边缘,蛊虫几乎是手到擒来。
他弯唇一笑:“您要去哪?”
“这营帐太大我自己待着有些害怕……”
演技拙劣的要死。裴玄归冷冷看他:“河边洗澡。”
他脚步欲踏,又顿住:“此地没有水源,要洗去找寄枫,让他守着你。别淹死了。”
说罢,裴玄归收回视线,放下了营帐的帘子。
灯火通明,营帐过百,他不觉有何好怕的。
沈醉站起身来,并不想跟聒噪的寄枫一起洗,他还从未同陌生人赤诚相待过。
“寄枫如今不在,我跟你一起洗。”
裴玄归脚步顿住:“……”
沈醉走到他身边,脸上还沾着搭营帐落的灰,鼻尖灰扑扑的:“不行吗?”
裴玄归收回视线:“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