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差点被这阵仗吓死,弱风扶柳地摇曳着被沈醉扶住,“回城,尽快。”
左将忽觉殿下冷静得过分。
殿下不愧是殿下,死到临头还在笑。
笑?
沈醉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在回城路上一字不发。
他们几人赶路总是要比南疆军队快一些的,南疆虽在气头上倒不忘补充仅剩的粮草兵马,顺带拖延火墙燃烧的时间,这也就给了沈醉足够准备的功夫。
“准备好了吗?”沈醉踏上城墙。
鲁噜扛着水缸放下,噗通在他面前一跪,“放心吧殿下!鲁噜绝对办到!”
左将已一脚飞踹向右将,向来斯文的脸上都控制不住,“你在干什麽蠢事?!”
右将倚在他的长刀上,满意欣赏被吊起的一排人,微微仰着下巴笑得张狂:“蠢事,你不觉这是一排最美的风景吗?”
左将快被他蠢死了:“你可知此举惹得南疆王大怒,已率剩下的一万七兵马攻来,我们所剩箭矢不多丶城门摇摇欲坠,如何能抵挡近两万大军?!”
听得这话。
右将脸上才浮现惊慌:“不会吧?”
他下意识看向殿下,沈醉正在把玩他的佩剑,银白色的长剑泛着霜冷寒芒。
“殿下。”右将步伐踉跄,“真,真的吗?”
“嗯。”沈醉淡淡看他。
“我……”右将几乎脸色瞬间一白,“我,我没想那麽多……”
沈醉神色倒还算淡然,前世亦是这般,右将赶狗入穷巷,将降兵尽数杀了个干净,给他惹来天大的麻烦。
沈醉好不容易快打至中州,又被逼得退回北域。
倘若不是裴玄归保他一命。
或许大怒下的承兵会尽数将他围剿。
“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在没有绝对的胜算前,你的狂妄只会召来杀身之祸。”
沈醉看着他道,“甚至会让所有兄弟陪你丧命,包括你老婆。”
右将看了眼左将,羞愧得整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我没想到这麽严重……对不起殿下。”
左将一个劲飞踹他屁股:“蠢蛋丶蠢蛋!”
右将俊脸满是紧张无措:“我知道错了,我会挡在兄弟们面前,要杀先杀我……别踹了,老婆。”
鲁噜左看右看,听不懂。
最後只是一拳头锤墙:“我来守护殿下!”
沈醉偶尔也不懂为何武将都这般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记住这次的教训,倘若下次再犯。”
沈醉也不晓说什麽狠话,实事求是道,“我们都将没有下次了。”
右将的脸瞬间惨白,左将也停下继续打他。
远方烽火燃起,呼号伴着大军而至,火光中的南疆军队犹如庞然大物,即将踏平整座北疆城。
暗道里,阿蛮面色少见凝重,“烬王,撤,此地不宜久留。”
古烬:“带上醉……沈醉?!”
他後半句近乎是吼出来的,沈醉竟纵身自城墙跃下。
“他是疯了吗?他不要命了?!”
火光零星略过沈醉衣角,雪白衣袍在将明未明的夜色中纷飞,他守在了岌岌可危的城墙面前。
“守墙,不能破!”
右将提起长刀跟着跳下来:“殿下,让我来!”
一往无前的先锋敢作敢当,沈醉唇角很隐蔽勾了下,而後守城将士们纷纷跃下,只留弓箭手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