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归将他外衣褪去,更换一次纱布伤口,刀口鲜血淋漓短时间无法愈合,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这便是沈醉选择的路。
“未来几日我会离开东域,你且待在北疆照顾好自己。”
裴玄归淡淡补充,“别死了。”
他的立场一向很明确,纵然沈醉于他而言的确不同。
但裴玄归与他生来敌对。
他不会以权谋私帮沈醉做任何大逆不道的事。
沈醉睁开眼眸看他,好似知晓他心中所想。
意气风发的小狐狸在夜深人静时,好像也有独属他一人的烦恼和委屈,他淡淡阖上眸轻声:“你们有时候真的很过分……”
明明他只是想拿回他的东西。
可世间万物都在阻拦他,说他大逆不道罪恶并行。
裴玄归长腿微曲靠着桌,望向半靠在怀里的人,指腹轻磨过他潮红的眼尾。
“我从未说过你是错的。但历史的车轮不会逆转,朝代更叠有时是必然的,先帝温和宽厚但仁慈,便注定他……”
沈醉睁开湿红的眸看他。
裴玄归同他对视两秒,擡手遮住他的眸,“李庸暴力专横,如今乱世处处起义,未来无法预估。正如你所说历史由胜者书写,我且等着看你翻天覆地的一日。”
“但我仍然不会帮你。”
沈醉抓住他的衣襟,仰头咬他的喉结。
说来说去,裴玄归终究不信他,也不喜欢他。
历史证明了裴玄归是对的。
沈醉前世的确失败了。
今日困扰沈醉的事好似有了答案,他靠着肩膀宽厚的人,“我不想找一个我讨厌的人委曲求全。”
“那便不找。”
“太师说了要找。”
“太师是错的。”
沈醉思绪沉重,却蹙眉道,“太师是对的。”
沈醉这一生唯独崇敬的人,他不准有人忤逆太师。
他重复:“太师是对的。”
裴玄归:“太师是错的。”
“……”
沈醉要打他。
裴玄归轻轻抓住他的腕骨,单手覆住他的眼眸不让他睁开,他知道这人已经很累了。
“任何强迫你做不愿之事的人,都是错的。”
裴玄归主动轻吻他唇角,似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只有你是对的,沈白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