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劫。
相爱或相杀。
沈醉来时便做好了决定。
直到裴玄归内力翻涌,将被压制的五脉破开,反手劈了一掌他的手腕,“你就杀得了我吗?”
沈醉後背轻撞在花树上,还未起身便被掐住脖颈,裴玄归握着弯刀朝他刺来,在绝对的威胁下他从不心辞手软。
沈醉并未因害怕闭上眸。
那刀见在他眼底逐渐放大,最後狠狠扎进树干里,裴玄归强迫他擡眸,“你究竟在玩什麽花样?”
沈醉压根不躲。
仿佛在确认自己会不会杀他。
这太子殿下心思太过深重,有时候竟连自己也看不透他。
粉色花瓣洋洋洒洒落下,沈醉那双含情眸很平静看他。
“你的剑告诉我,你不想杀我。”
哪怕他十恶不赦,觊觎他的性命,裴玄归依旧舍不得杀他。
许是那海棠酒醉人,裴玄归大脑并不清醒。
沈醉说:“我也没打算杀你,你死了,我也会死。谁来给我解毒呢。”
噬春蛊的解药只能用于一人。
裴玄归前世并不知晓,沈醉也从来没告知过他。
他巴不得裴玄归死了夺了他的兵权,哪怕四十万对朝廷六十万,沈醉依旧有自信和胜算。
但裴玄归并未找过其他人。
他极度的专一忠诚,比沈醉活得还要久。
裴玄归低眸看他:“你玩我?”
沈醉不置可否:“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究竟是不是跟乖乖丸下的一模一样。”
沈醉今日的一切并非计谋,只是他不想走相杀的那步。
裴玄归静默良久,直到天地昏暗。
他将弯刀从树上拔出来,带动大片花瓣下落,“回去吧,风动了。”
裴玄归不再看他直勾勾的眸,俯下身去捡他断裂的小花灯。
“今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後不要出现在我面……”
“裴玄归。”
他身後的人缓缓直起身子,看向寂静河流中飘远的花灯,顺着风的方向吹走便不再回头。
沈醉笑了下说:“不是风动,是心动。”
国公大人尘封的心在他面前早已被看透。
沈醉就这麽直白戳破他的僞装,将他近乎坦诚的暴露在花夜下。
沈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便欲离去,他被人一把拽着扯过去。
裴玄归面如沉霜,眸中蔓延着冰冷,掐着他的脖颈。
“好玩吗?”
沈醉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又没想真的杀你。”
他又杀不掉裴玄归,也不是没杀过,这人再虚弱都能反杀他。
最多就是误伤了一盏小花灯。
但裴玄归看起来也没多喜欢。
“松手。”沈醉被他掐得有些窒息。
裴玄归没松手,站在原地始终未动。
直到沈醉面色微白,呼吸逐渐单薄微弱,他才俯下身去,吻上他的唇,渡了一口湿凉的氧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