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拿这么一把小刀和我比划未免太小瞧我了。”宋王看着他,讥讽的朝他笑笑。
宋玠看向他,当年他也这么笑着说——“小子,少哭两声留着力气活命吧。”
下一刀时,他又快又准,只有肉被刮掉,没有血涌出来,他对宋王说:“招了吧,免吃苦头。”
这句话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希望他招了免受刑罚,却又很清楚找到稳婆,那么萧祯的身份就保不住了,这盘铺垫了十几年的复仇棋局就将一败涂地。
宋王痛的咬了咬牙,可很快又笑着说:“可惜了,不如支上个铜锅让我自己把片下来的肉涮了吃。”
然后,宋玠下了第二刀、第三刀……
见惯了杀人的裴衡也忍不住侧过头去,血腥味却越来越浓烈。
宋王发出第一声痛呼时,宋玠的手指冷的一直在抖,因为他想起来,鹤山道人将五六岁的苍术带回来给他时也是一个雷雨天。
鹤山道人将湿淋淋的小男孩推到他跟前说:“他叫苍术,以后他就负责给你喂饭喂药。”
宋玠发抖的手下不去刀,他想:苍术也是鹤山道人的弟子,他看到这些碎肉一定会很痛苦吧。
“还不招吗?”宋玠看向宋王,嘴唇发木的问他:“就算你不招,裴将军迟早也会查出稳婆的下落。”
宋王没有血色的脸上全是冷汗,看着他勾了勾唇:“我不知道的事怎么招?”
“继续,宋玠。”萧煦在榻上动了气一般急喘起来。
宋玠四肢百骸已经冷透,胸腔里的冷气不停往喉咙里钻,他压着咳嗽再一次下刀,血涌出来,他也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身体摇摇欲坠,伸手去扶灯台,却没有抓稳,整个人和灯台一起倒下,一口黑红的血也咳了出来。
“哎呦宋相!”
宦官急急忙忙跑过来扶他,摸到他的身体吓了一条:“圣上宋相、宋相他吐血昏过去了,身子都凉了……”
裴衡也转过身来,看见一地碎肉和鲜血中,宋玠像个僵尸一样脸色青紫,他立即上前探了宋玠的鼻息,“还有气息,圣上,快传太医。”
萧煦却压着胸口,没有命宦官传太医来,只是道:“是他的旧疾,他从不叫太医诊治。”他叹了口气抬抬手吩咐:“看来今日是指望不上他了,先送他回府吧,他府上自有人照顾他。”
裴衡皱紧眉,用手去探他的胸口,冰冷得没有一丝体温了,心脉也十分微弱,这样送出去送回府还有救吗?
可圣上不会让闲杂人等进入如今的炼丹房。
裴衡见那宦官扛了两下宋玠没扛起来,索性伸手将宋玠扛起来,快步扛出炼丹房,扛到了宫门口见到了宋玠的随从。
“相爷!”苍术看见裴衡扛着的相爷吓坏了。
裴衡快步将宋玠塞入马车中,对苍术道:“他吐黑血昏过去了,心脉微弱,马上送医。”
苍术顾不上和裴衡说话,立即上马车掏出了一粒丹药先塞进相爷的嘴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玉书小姐!——
作者有话说:没写到玉书,明天继续[让我康康]
第57章
谢玉书是被雷声惊醒的,她睁开眼看见窗户被闪电照亮,金叶和银芽忙起身去关紧门窗,过来跟她小声说:“下了好大的雨,小姐再睡一会儿吧。”
谢玉书莫名的心悸,看了一眼窗外,觉得今夜好像格外的冷。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小刀今夜睡在哪里?
她想再躺一会儿,却听见窗户外传来叮铃哐啷的声音,像是谁撞倒了什么。
王安在外面低喝了一声:“是谁?”
有人闯入府中了?
谢玉书立刻坐起身,就听有人在雨夜里急急喊了一声:“玉书小姐!”
那声音听得耳熟。
谢玉书披衣下床,才推门出去,就见电闪雷鸣之下,一道人影湿淋淋的冲了过来,直接跪倒在她脚边,又叫了一声:“玉书小姐!”
金叶和银芽吓了一跳,忙护住谢玉书。
谢玉书定睛才看清,竟是苍术:“你这是……”
没等她问完,苍术就急切的道:“相爷又发病了,玉书小姐救救相爷吧!”
“他又发病了?”谢玉书望着苍术那张没有血色、满是雨水的脸,知道若非情况紧急,他也不会深夜闯入她的宅子里。
那些“怎么不去找谢嘉宁?”的讥讽话语便也说不出口。
只是立刻问:“他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马车里!”苍术也立即答。
谢玉书没有多说,吩咐王安和赵峰帮忙把宋玠抬进来。
※
等人抬进她的卧房里,她还说被宋玠的状况吓了一跳。
他身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血,脸上也沾了不少血,人昏着手脚僵冷的像尸体,脸色更是僵尸一般,摸他的胸口,仿佛心脏都不跳了,一点热乎气儿也没有。
“怎么弄成了这样?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谢玉书问苍术:“怎么就突然又发病了?”
苍术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说皇上急召相爷入宫,相爷进去再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两句话工夫,昏迷的宋玠又突然呕出一口血来,血里还混着黑色红色的丹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