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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80(第2页)

好在三门天险一场大战之后,他寻寻觅觅良久,终于在河底捞着一张完整无损的尸囊衣,就此穿上了岸,水陆辗转地来到密州。

现在叫作密州,往前倒个千百年,此地为琅琊,是他的故土,他曾兴风作浪的地方,徐福多少有点感慨,因为他又要回来兴风作浪了。

痋师和那群罔象出海干什么,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儿,他这位千年前就出海归来的前辈都不用动脑筋琢磨,就是不知道他们能掀多大的浪。

这条长生之路上,多的是鬼迷心窍又求而不得的妄人,终其一生连边都沾不上。

而今他死成这副模样,糟心得很,实在没心思再去蹚浑水。

徐福收下了小贩的好意,抬脚跟上那名抹着泪起身离开的妇人,一路跟到了城门外。

这妇人四处奔走,为她丈夫在官府门前喊了几天的冤,没证据的喊冤根本无济于事,城门口和衙署门前已经张贴了告示,要将张大山斩首示众。

世间之大,不是每桩命案都能查得一清二楚,受冤下狱者有嘴说不清,各州各县的冤假错案比比皆是,徐福当然乐见其成。他不一定要亲手炮制冤案,他只需要在各县衙门搜罗个一桩两桩——这妇人丈夫的命案就是其中一桩。

她救不了她的丈夫,甚至连打点狱卒的仨瓜俩枣都掏不出来。

唉,徐福在心底叹气,可怜,可怜啊。

徐福立在城门前,视线从那妇人失魂落魄的背影上转向张贴在城墙的告示上,他盯着张大山的行刑日期盘算。

快了,他得抓紧时间。

徐福将俩蒸馍揣进怀里,转身朝城西走去。

衙署西头有一块空地,经年累月,青石板的缝隙里沁着洗不净的暗红,这便是官府用以斩首示众的刑场。

徐福蹲下身,掏出一块不干不净的帕子铺在地上,手里捏着薄薄一片竹篾,一点点将沤入青石缝隙中的血垢刮出来,稍后混进朱砂里,用来画阵。

专心致志刮干净几条石缝,徐福挪了个位置,望着暗红色的血泥,想起这些年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铸刑鼎,寻找秋决刀,以冤案锻造刑杀大阵等等,直到今时今日,他仍在做同一件事,徐福由衷感叹自己的不忘初心:天下间,就没见过我这般执着的人。

徐福抬起头,望了望当头烈日,即便那女人身在天涯海角,终究还是要落到他手上,这就是她的命。

烈阳刺目,白冤眯了眯眼,心底没来由的不太安宁,许是深入海域,周遭一望无际,船如海上漂泊的落叶,正驶向未知。

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白冤隐隐有种预测,却说不上来。她转过头,看向甲板上御风推船的周雅人,已是满头大汗。

白冤想给他送杯凉茶,但是茶壶已经空了,于是拎着茶壶去打水。

临近船舵,负责辨别方位的船长和舵手正在测日影,大海弥漫无边,不知东西,唯望日月星辰而进,远航者便以此保证航线不会偏移。

火长正观察影长,忽听舵手惊道:“天上那是——天狗食日吗?!”

白冤闻言仰头,就见浑圆的金乌此刻缺了一角。她猛地反应过来什么,纵身朝甲板掠去……

船身一阵晃荡不稳,甲板上的陈莺差点站不住,她及时扶住船舷,即便被日光刺得眼底发疼,她也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轮缺角的日头,口中喃喃:“蜃望月而孕,生月魄食日,可通秘境。”

第172章回家吧“就快到家门口了。”

这一刻,海上用以观测日影的圭表失了灵。

磨镜匠咽下干粮,抹干净嘴边饼屑,跟着方道长急匆匆奔向甲板。

“是日蚀!”方道长边跑边喊,“是日蚀,听风知,贫道知道了,昨日那处密室顶部上涂黑的圆轮是日蚀!这是因为月蔽日,阴侵阳,月亮把太阳遮住了,所以才会画成黑色。”

白冤和周雅人显然与他想到了一处。

磨镜匠仰头观天:“所以那幅壁画中,伏羲头顶的是日和月。”枉他和老方争执半天,却没往日蚀上想。

“我们昨夜刚在密室中看见日蚀,今日就出现了同样的天象?”方道长觉得,“这也太巧合了。”

“可能不是巧合。”这情景怎么看怎么不像巧合,白冤眯着眼,“壁画的指向很明了,可知那句开广寒仙窟,必然跟日蚀有关。如果痋师必须造伏羲之躯,是因为伏羲之手可以夺天象呢?”

“夺天象?”周雅人经她提醒,沉吟道,“伏羲画卦,仰则观象于天,那么伏羲所布之卦,也当与天象有关。”

“就比如,”白冤望向九天之上,“持阴燧吐太阴之象,以月蔽日,便能夺天象形成日蚀。”

周雅人总算明白过来,怪不得白冤说阴燧是找到无量秘境的关键。

月相当空形成的瞬间,平静无波的海面逐渐受到影响,像有股巨大的引力将海水向上“抽吸”,水坡一样隆起来,大浪猛地将船只推至高空,转而朝浪谷重重砸下,起落迭荡间翻腾不休,简直惊心动魄。

“阿聪!”陈莺天旋地转间磕破了额角,抱住一扇坚固的船板大喊:“护好陆秉!”

临危之际,阿聪甩出刀链缠住被抛向高空的陆秉,刀链在他腰间飞速缠绕几圈,猛地将已飞出船舷的陆秉拉拽回来,阿聪伸臂接住人,牢牢将其固定在自己身旁。

陆秉肺腑翻涌,头晕目眩,只觉骨头快要在船舷边上砸断了。

陈莺咬着牙死死搂住船板,整个身体被甩来荡去,在此之前,从密室中搜罗走的那些石刻竹简上,从没记载过月魄食日还会闹海。

她就知道去往秘境没那么容易,前期费心费力花了十来年工夫,已是心力交瘁,而今还要再渡重重难关。

船长瞄着数丈开外的海面掀起巨大水墙,面露惊骇,这是毫无征兆的,分明刚刚还风和日丽,老天爷说翻脸就翻脸,他一边给船工打手势一边对甲板上的四人大嚷,“前面有巨浪,快,你们所有人躲进船舱,紧闭舱门,扶稳抓牢!快!快!”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掀了巨浪,方道长和磨镜匠来不及多想多问,掉头就往舱室奔。

船工接到舵手的紧急指令攀爬绳梯,拼尽全力去降那面厚重的主帆。

狂风巨浪转眼已至,鼓胀的厚帆兜满了疾风,桅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舵手死命扳动木舵,让船头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斜斜迎上这波巨大的危机,船头被海底翻涌的浪潮顶起,甲板倾斜到无法直立。白冤一把拽紧缆绳荡出去,飞落至桅杆,用力一扯帆索,数名船工只觉手头一轻,厚重的帆布已然收降。

不等几名身姿矫健的船工惊讶,白冤提醒道:“抓稳!”

他们这才反应迅疾地抓稳扶牢,慌忙将降下的帆布捆绑结实,再一回头,那名凭一己之力帮他们收帆的女子已经斜攀上昂扬的船头,她一脚踏下去,竟将高翘倾斜的船身稳稳踩下去几分。

“白冤,拉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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