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廷珣目送苏怀谨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女儿,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昭凝,能入你眼的公子哥可不多,这苏公子……到底是何人?”
薛昭凝眯着眼,唇角带笑,缓缓道
“爹,可还记得云溪县洪灾之后,粮价疯涨之时,有一人献了一策,才令粮价回落?”
“自然记得!”
薛廷珣一拍大腿,神情颇为得意,眉眼都舒展开来
“当时其他三家全都运粮去云溪抬价,结果被人算得死死的,最后亏得一塌糊涂,老夫看着,心里可痛快极了!”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惊讶地问道
“莫非,那一策是……清河县……是他献的?”
“正是。”
薛昭凝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那样的计策,就连她当时也未曾想到。
“啧啧……”
薛廷珣忍不住连连感叹,“这个苏怀谨,倒真是了不得,心有良谋啊!”
话音刚落,他忽然若有所思,轻声吟诵了两诗,神情渐渐变得诧异,猛地抬起头来
“这……这两诗,莫非也是那……苏怀谨所作?!”
薛昭凝轻轻点了点头。
“可……可这两诗的作者,不是清河魏家的赘婿么?他,他就是那个赘婿?!”
薛廷珣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懵了。
薛昭凝再次点头,神色淡然。
“那他今日来此,不就是想以这制糖之法,换我们出手,助他脱离魏家?”
薛廷珣略带疑惑地问。
这一次,薛昭凝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他此番前来,并非为此。“
“嗯?”
薛廷珣眉头紧锁,满脸不解。按理说,以这制糖之法的价值,足以让薛家出手相助,他不相信苏怀谨看不出这一点。
“他自然知道,”
察觉出父亲的心思,薛昭凝淡淡道,“不过,他并没有这个打算。”
“这是为何?”
薛廷珣皱眉追问。
“他知道我会拒绝。”
“你为何会拒绝?”
薛廷珣急道,眉头越皱越紧,“这可是白糖啊!天底下独一份!”
“有了这白糖,咱们家纵然排在四大家族之末,也能趁势把家业做大”
“为何要答应他?”
薛昭凝反问,声音平淡,“他不过是困守牢笼之人,有何本钱让我应他?我不在得了制糖法子后翻脸不认,已是仁厚。”
“你不怕他去找其他三家?”
“太过冒险。”
薛昭凝分析道“那三家他素无来往,若见此法子,极可能将他逐出,甚至直接押送魏家,那他便彻底没了退路。”
“那他又何以找上我们?”
薛廷珣话音刚落,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对,先前你们见过面!”
“嗯。”
薛昭凝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俏脸微微烫,随即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再则,我想他这次回苏宁府寻我求助,原本也不在计划之内,是魏家的人逼到了他。”
“嗯?”
“他手中握着的,可是连苏宁府四大家族都要眼红的东西,我不信魏家会对此毫无反应,女儿猜想,那白糖极可能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他是想以此为筹码,等魏家起了贪念之心,便顺势抽身而退。”
薛昭凝语气平静,却分析得有条不紊。
“原来如此!”
薛廷珣恍然大悟,眼神愈震撼“所以,他才向你提那三个条件……是要报复魏家!”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