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想理你。”
“你以为你是谁?”
“玉枕山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他瞧不起你!”
“你这样平平无奇的人,怎么配跟他做朋友?——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这样的人,只能自己自怨自艾、自嗟自怨、自叹自悲!一辈子爬不上去!”
赵知熠霁色顿消、悒然忽至。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一行字落下还没画上句号,又被很快删除。
“你还想跟他说这些?你以为他会回复你?”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们家攀不上玉家,你也攀不上玉枕山!你就只配自己烂在地下,像条挤在泥里的肉蛆!”
无数句话语轻飘飘落在耳边。明明轻声细语,却如锤凿窟——
赵知熠手指发抖,身体逐步痉挛。
“不、不是……”他摇头,他抗拒。
不是。
不是!
不是——
他抑制手臂的失控,重新打下删除的那句话——发送。
……
谢行止见他来了,放下手中书籍。
“小山,你来得正巧。”他素手轻抬,唤他过来。
玉枕山快步向前,轻倚在先生的椅背上,俯身道:“先生是有事找我吗?”
他凑近了,气息轻洒。那双眼睛一寸不离、鉴貌辨色。
谢行止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微微侧过脸去。
“有东西要送你,但需要你自己来挑。”
一说要送礼,玉枕山精光乍现,脸又凑上去:“真的?先生又给我准备什么稀罕物了?”
“在哪呢?”
他兴奋地抬眼环顾。
谢行止站起身,引路道:“在后院,你随我来。”
玉枕山乐不可支,一步不离地追在先生身后,忍不住欢忭鼓舞。
“什么啊?先生。”
“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手串?项链?还是——戒指?”
谢行止:“不是什么稀罕物。”
玉枕山:“没关系,稀罕物我多的是。先生送什么我都喜欢。”
“先生不会要送我什么厉害的法器吧?”
谢行止身形遽止。
“我猜对了?”玉枕山忻忻道。
谢行止拉开面前的合扇,如实道:“算是。”
玉枕山睁大眼睛、细瞻小院景状。料想许多可能——法铃、乾坤镯、不二剑、护心镜……?
这些在小说和短视频里,有关玄真的所见所闻,难道果真要在眼前展现了——
玉枕山笑逐颜开。嘴角扬到一半,怔然呆住了。
遥见,
天井下,十几个竹笼罗列整齐。
竹笼中,没有法铃、没有乾坤镯、没有不二剑、没有护心镜……
只有白花花、胖嘟嘟的赤脚大鹅。
“啯啯!!!!!——————”
大白鹅伸长脖子,引吭高歌。
一排笼子数张嘴,乱成一锅粥了。
“!”
玉枕山呆在原地,只觉鹅叫从左耳穿到右耳——炸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