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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覆灭之後（第2页）

魔法部瞬间被各个商业家族的猫头鹰和咆哮信淹没。国际魔法合作司的电话被打爆。金加隆的流动速度骤然减缓。

卢修斯-马尔福的脸色据说比他的铂金头发还要白。他试图联系查尔斯，却发现所有的通讯渠道都被礼貌而坚定地屏蔽了。马尔福庄园的客厅里，堆满了来自其他惶恐不安的纯血家族的质问和抱怨。他们突然发现，失去了查尔斯集团的专利，他们的工厂要停工，他们的商品会变成违反专利法的劣质品，他们的金加隆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蒸发。

而这一切的根源，仅仅是因为他们中某些人（或许就在这个客厅里）愚蠢地丶一次又一次地去试图触碰查尔斯的逆鳞——那些他真正视为瑰宝的“核心资産”。

这不再是商业竞争，这是一场降维打击。查尔斯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武力，他只是简单地收回了“文明”的地基。

霍格沃茨里，佐伊从一堆关于枭熊德鲁伊的观测数据中擡起头，听着魔法新闻广播激动地分析着这则公告可能引发的魔法界经济地震和法律风暴。

佐伊眨了眨眼，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和前几天那个“有趣的样本”有关。她歪头想了想，对旁边正在批改魔药论文的西弗勒斯说：“父亲好像生气了。”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下一个凌厉的T，头也不擡地回道：“显然。但愿那些蠢货的脑子还能理解‘不可再生资源’这个词的含义，在他把所有的门都关掉之前。”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微小的丶近乎残酷的满意弧度。

这一次，查尔斯没有拔出魔杖，他只是抽走了金加隆。而往往，後者更能让人体会到什麽是真正的丶彻骨的“疼痛”与“绝望”。

魔法界迎来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丶由资本和技术定义的“静默制裁”。

至于诱发这场风暴的霍格沃茨，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宁静。

地窖实验室里，佐伊刚记录下质谱仪最後一组稳定运行的数据。她揉了揉略显酸涩的眼睛，对旁边仍在批改论文的西弗勒斯说：“我去准备下午的课。”语气平淡地像在说“我去倒杯水”。

西弗勒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羽毛笔在一个关于腮囊草催化处理的错误论述上划下了一个不耐烦的红圈，还伴随了一个凶狠的叉。

佐伊收拾好讲稿和数据板，收拢羽翼，走出了弥漫着魔药气息的地下室。她沿着城堡的走廊不疾不徐地走着，彩绘玻璃透下的光影在她黑白分明的羽翼上流转。窗外，黑湖湖面平静，偶尔有巨乌贼的触须划过水面，但城堡内部，一种无形的丶因专利公告而引发的低气压似乎弥漫在空气中，连画像们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自家後代産业可能受到的影响。

但这些纷扰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佐伊之外。她的思绪显然已经飞到了下午的“数字炼金系统工程学”课上，飞到了那些亟待解决的算法难题之中。

她推开一间小型研讨室的门，这里已经被改造得半像温室半像机房，各种魔法植物在特制的光照下生长，旁边连接着监测数据的终端。几个学生已经到了，正紧张地翻看着笔记，其中包括赫敏-格兰杰——她几乎是咬着牙把这门课塞进自己已经爆炸的s复习日程里的。

佐伊刚把资料放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教室，落在後排一个身影上。

德拉科-马尔福坐在那里，姿态早已褪去了斯莱特林王子时期的骄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技员特有的丶略带疲惫的专注。他穿着简单的霍格沃茨校袍，袖口甚至沾上了一点未干的墨迹。见到佐伊进来，他擡起头，脸上没什麽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佐伊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边打开投影魔法阵，一边看似随意地对德拉科说：“说起来，马尔福集团的几条核心流水线这下恐怕很难撑过下一个産能周期了。”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不带任何情绪色彩。

德拉科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什麽实质性的情绪波动，既没有快意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纯粹的丶对查尔斯精准打击手腕的钦慕与赞赏。

“精确。”他评价道，用的词和佐伊惯用的如出一辙，“他们的库存和産能规划我大概有数，失去了我们——查尔斯集团——的专利授权和关键模块供应，别说扩张，连维持现有订单都够呛。老东西…这次怕是真要焦头烂额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评论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商业案例。

佐伊耸了耸肩，连着翅膀上一根翘起的小羽毛跟着轻轻抖动了一下，她没有多馀的寒暄与过渡，直接伸手把一沓关于新型计算核心散热设计的魔法系统工程学资料递了过去。

“不过我们今天还是要聊一下这个设备散热细节。”她的指尖点在其中一张复杂的设计图上，“我对你方案里的两个冗馀量参数设置不是很理解，波动阈值和激活延迟的依据是什麽？你来汇报和解释一下这两个变量的设计逻辑。”

她的目光已经完全聚焦在了技术问题上，仿佛刚才关于马尔福家族命运的对话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丶用于切换话题的前奏。

德拉科也立刻进入了状态，脸上那丝淡漠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严肃而专注。对他而言，能得到普林斯教授的亲自指导，远比听一百句关于家族衰落的讨论更有价值。他接过资料，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他的设计思路……

窗外的阳光透过魔法调节的玻璃照射进来，在堆满图纸和数据的桌面上投下清晰的光斑。研讨室里很快响起了德拉科条理清晰的讲解声丶佐伊偶尔插入的尖锐提问丶以及其他学生努力跟上节奏的翻书声和笔记声。

对于德拉科而言，马尔福家族的兴衰，已是遥远的丶与己无关的嘈杂背景音。而真正重要的，是眼前这张复杂的图纸，是如何应对普林斯教授下一个刁钻的技术提问，是如何在“灯塔”那庞大而精密的技术帝国边缘，凭借自己的头脑，挣得一席之地。

这远比继承一个注定要衰落的姓氏，更有意义，也更具挑战。

德拉科觉得他会赢得这场人生的战争，而他安宁的未来，都将始于这个平静的下午。在一间普通的教室里，围绕两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冗馀量”展开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