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韩鸷瞥看着她手上新添的伤口,“作为隐卫,断不能伤到陛下。”
姜芜呼吸一滞,含笑道:“但你说。。。。。。孤已舍弃了你。”
韩鸷注视着陛下的眸子,因为太过熟悉,才会心虚地躲开了视线。
“为什麽去佘国?”姜芜掰过他的脸,声音生硬道,“他们的王,是你杀的吗?为什麽要那麽做?”
韩鸷舐着唇上的血腥,残忍道:“就一个卖国的昏君,杀了不是更好。”
姜芜霍然甩开手,嗓音了无情绪:“好在哪儿?你擅自插手他国因果,害得佘国子民被迫为奴。”
韩鸷一笑,转而回得阴冷:“其实,陛下比谁都清楚,佘国迟早会沦落至此。”
姜芜不再逼问,蜷了蜷手指,远处的火光窜动得很高,光影晃动。
“所以,南宫翎说的是真的。”
“她早被仇恨蒙蔽。”韩鸷面色平静,淡定道,“疯言疯语,陛下还当真了。”
全身的滚烫,这一刻在疯狂叫嚣。
姜芜无意识地咬着下唇:“那你说杀帝卿,也是真的。”
韩鸷的眼神变了变,杀意一闪而过,那只手也压在了腰间的刀剑上。
姜芜不解,难以接受地再次开口:“你——”
她脑中浮现出无数个念想,却只有一个念想,短暂地停留了片刻。
你之所以对阿霄动了杀心,莫不是。。。。。。因为我啊。
姜芜无法问出口,腔内被血腥充斥。
韩鸷听到陛下的这一字,正觉奇怪,肩上忽然一重。
他扬手抚上去,就摸到了满手的血。
“你们还站着做什麽!”
隐卫们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失态,顿时惊得乱了分寸,个个手忙脚乱地将药拿出。
面对那一大堆的药瓶,韩鸷找了几时也找不到。
是的,他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那便是陛下的外伤可医,但心疾根本无药可治。
韩鸷咬紧牙关,擡手就狠抽了自己几巴掌,又把治疗外伤的药瓶,全部分好在一块儿。
这几年里,他暗地利用南宫翎,也曾查过此病,结果无一例外,此病的症结无解。
韩鸷回想着,挑出那几瓶带粉末的,朝着陛下的伤口倒去,直到每一处伤口,完全被药粉覆盖。
为什麽,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麽?
凭何臣就得眼睁睁地看着,感到无能为力,而他呢。。。。。。却什麽也不用做,便能得到陛下的爱。
窒息感,少有的窒息感,致使他说不出的压抑。
韩鸷蛰伏多年,希望陛下能得偿所愿。
而这个愿需要权力,没有权力,便什麽都做不了。
他望着陛下的面容,一遍遍地祈求着上苍。
那时的姜芜,感觉不到疼,她蹙着眉,仿佛伸手向着自己的心口,一用力,就在那只手捅穿身子的瞬间。
一颗噗通直跳的心脏,就被赤裸裸地挖了出来。
便是此时,“哐当”一声,韩鸷被吓得犯了哆嗦,定睛再去看,是那把破剑不知道什麽时候,倒了。
“孤死了吗?”
韩鸷听着陛下的声音,微微一愣,适才回过神。
姜芜的身子歪斜着,接连嗅到了好几股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