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等待·窗边的暖光
高三的冬天好像比往年更冷些,清晨的风裹着细碎的雪粒,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我揣着发烫的额头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过,马嘉祺已经坐在座位上刷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的声音,成了教室里最早的暖意。
我刚把书包放在桌上,就忍不住趴在了臂弯里。昨晚发烧到後半夜,吃的退烧药早就过了劲,现在浑身都软得像没了骨头,连睁开眼睛都觉得费力。讲台上老师开始领着读英语范文,可那些熟悉的单词飘进耳朵里,却变成了模糊的嗡嗡声。我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到冰凉的校服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舒服?”一道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我勉强擡起头,看见马嘉祺正皱着眉看我,他的指尖还停在数学题的辅助线上,目光却落在我泛红的脸颊上。没等我回答,他就伸出手,手背轻轻贴了贴我的额头——那触感比我想象中更暖,带着他掌心常年握笔的薄茧,瞬间驱散了几分寒意。
“这麽烫,怎麽不请假?”他的语气沉了些,话音刚落,就从桌肚里掏出一个暖手宝,外面裹着米白色的针织套,还带着刚充电完的温热。他把暖手宝塞进我手里,指尖不经意碰到我的指腹,触到我冰凉的温度时,又往我手里推了推:“先捂着,别冻着手。”
我攥着暖手宝,温热的感觉从掌心慢慢传到胳膊,再到胸口,好像连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些。没等我道谢,马嘉祺又拉开了书包拉链,从里面翻出一板退烧药和一小瓶温水。他把药片数好放在手心,再把水瓶递到我面前,瓶盖已经提前拧松了:“先吃两片,这个药退烧快,还不怎麽犯困,不影响你下午听课。”
我盯着他手心里的白色药片,突然鼻子一酸。高三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在埋头往前冲,谁不是抱着“多学一分钟就多一分把握”的念头,连喝水都要掐着时间。可马嘉祺却注意到我趴在桌上的异样,还特意从书包里翻出退烧药——他从来都不怎麽生病,这药多半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快吃啊,不然等会儿老师要走过来了。”他见我没动,又轻声催了句,指尖把药片往我这边递了递。我赶紧接过药片,就着温水咽了下去,药片滑过喉咙时有点发苦,可心里却甜得发暖。马嘉祺看着我吃完药,才把药板和水瓶收起来,又从笔袋里拿出一支新的笔记本:“这节课我帮你记笔记,重点内容我用红笔标出来,你先趴着睡会儿,等下课我再给你讲。”
我点点头,重新趴在臂弯里。暖手宝的温度透过针织套,慢慢渗进衣服里,连带着浑身的酸痛都减轻了不少。迷迷糊糊间,我能听见老师讲课的声音,还有马嘉祺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那声音规律又安心,像冬日里的时钟,一点点驱散着病痛带来的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下课铃吵醒,擡起头时,发现马嘉祺正低头整理笔记。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浅金色,连他握笔的指尖都泛着暖光。他见我醒了,就把笔记本推过来:“你看,这里是老师刚补充的作文素材,还有後面的数学例题,我把解题步骤写得详细了点,你等会儿要是看不懂,随时问我。”
我翻开笔记本,只见上面的字迹工整又清晰,重点内容用红笔标得明明白白,连老师随口提的答题技巧,都被他用小字写在了旁边。翻到最後一页时,我看见他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旁边写着“按时吃药,多喝水”,笔画简单却格外暖心。
“要不要去医务室躺会儿?”马嘉祺又问,他指了指我手里的暖手宝,“要是凉了,我桌肚里还有充电线,随时能充。”我摇摇头,攥着暖手宝的手紧了紧:“不用,有这个就够暖了。”他听见这话,嘴角弯了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苹果,放在我桌上:“刚从食堂买的,甜得很,你等会儿吃。”
那天上午,我就靠着马嘉祺的暖手宝和记满重点的笔记,撑过了四节课。每当下课铃响,他都会先问我有没有不舒服,再把刚接的温水递过来,让我吃药。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户落在课桌上,把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後来我才知道,马嘉祺为了给我买退烧药,早上特意绕了远路去药店,还提前问了校医哪种药适合学生吃,不会影响上课。那个暖手宝,也是他前一天晚上特意充好电带来的,就怕我冬天上课冻着手。
高三的冬天很冷,试卷堆得像小山,未来的路好像藏在迷雾里。可每当我想起那个清晨,马嘉祺递来的暖手宝丶数好的药片,还有记满重点的笔记本,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原来在那些咬牙坚持的日子里,总有人悄悄把暖意藏在细节里,陪你走过最冷的冬天,盼着你能迎来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