垓下之围,四面,楚歌。
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
不知名的阴影,撕破晨雾,翻滚着,在翻滚着的露雾之中,扑来。
“防冲击预警!”
摘星阁。
白衣与晨雾融为一体,丝带,挽着露水,变重,搭在权杖上。
咚!
那与筝迁锦齐高的权杖,似是神眷的钥匙,在这座高阁之上,嵌入唤醒神迹的关键。
轰!
濒临城下的导弹群骤然被磁立场提前引爆。
就在跨过那道线後,一切,都变成廉价的能量。
“冲击波抵达!”
即便如此,庞杂的能量宣泄仍旧裹挟着破片席卷了整面宫墙。
宫城中的大雾,被彻底吹散。
骤然,宛若天明。
待到,天见血色。
落日渐沉,云,与青瓦同色。
机炮换上的第五根炮管也渐渐熔断,血,在红透了的钢材上蒸腾。
脚下,是同袍的残甲。
宫城内,残阳下,是闪烁着红芒的薄薄一层血水。
蒋辉生扯下碎了一半的面甲,露出其後最後一层保护着面部的电子元件。
教廷,骑士一般,圣洁高雅的绸带,被他亲手在尸堆中理出,自尸体的肩头解下。
如果还有下一位教廷禁卫,这将是继承的荣耀。
“撤下宫墙,准备巷战!”
“撤下宫墙!”
“撤下宫墙!”
一个整装待发的常规作战大队,终于从轨道调往前线。
战士们第一次享受到属于军人的优待,酒肉精粮,平日闻都闻不到的好东西,在这一餐,竟全满足了。
甚至,罕见的有了些水果。
那原本是独属于军官的。
“大哥,咱长官是拜了那座山头,让咱破城之後再介入不说,这餐食标准,让那一直看不起咱的几个师听去,怕是要馋掉大牙了。”汉子举着酒,一饮而尽,抓了把葡萄,塞进嘴里,汁水都从嘴角溢了出来,“是不是啊!”
夜,从天际线慢慢开始蔓延。
直到一切都变得暗沉,就连嘴角的汁液,也分不清颜色。
“大哥,我偷偷,藏了些那紫的,果子。”
他在胸甲里侧,慢慢掏出一个布包,仔细包了两三层,血没能浸透。
“给兄弟们,分一分吧。”
在他身边,那些侥幸还能站在这的战士,看向他,看向那串葡萄,一时之间,什麽都说不出。
“分一分,反正也带不出去了,这辈子,又有几次机会……”
他试着坐起来,递出去。
嘭——
葡萄的汁水,和血也没什麽两样。
他已经听不到,或者说,那些话在他的耳朵里,却嘈杂,无法理解。
是辱骂吗?
愤怒。
他们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
却已经无济于事。
哭泣,声音呜咽。
随着他的意识,慢慢变淡,消散。
“他妈的,狗娘养的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