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庭,你睁睁眼啊!!”
失魂落魄。
弃盔,卸甲。
“特批教导综合守备舰队,陆战署,第三常规作战大队,第二常规作战中队中队长,忠侍校尉洪肃垣,不打了!”
“来缴我的械吧!我不打了!”
半塌的宫门,静悄悄。
残砖碎瓦铺就的庭院,空荡荡。
独留他,跪在中央。
“来啊!来啊!!”
在阴影中,烟尘下,在他所看过,却未曾发现端倪的角落,一个又一个身影警戒着探出,先将殿中已经放下武器的人俘虏,再分出几个人,围到庭院。
洪肃垣冷冷擡头,看着那几个直直对着他的枪口。
“我杀了你们的人,你们,也杀了我的人,我难不恨,若要杀我泄愤,请便吧!枪响之後,便算用我的命,为这血债,填平一笔。”
咬牙,横首,双眼紧闭,哪怕身子微颤,却也全然抛却了生死。
“我们本可能是朋友。”
他的枪,擦着青石板撞在他的腿边。
“想要报仇吗?”
那染血破裂的面甲,闯入他刚睁开的视野。
“那就自己动手。”
咣!
办公室的门被粗暴的踹开,王疆正在委任状上签着名。
“王疆!你的人怎麽反了!!”
“反了?”王疆的眼神四下飘忽,一时想不到是谁会反,“谁反了,在哪反了,怎麽反的!”
“教廷!通贯皇城!”
王疆弯下腰,冷汗打在触控屏上,通讯中的忙音将他最後的一丝侥幸撕碎。
“怎麽可能,他洪肃垣不是要升官吗?”
天旋地转。
好似整艘战舰都失衡,旋转起来。
嗡!——!
红光闪烁,刺耳的警报将恍惚的意志震碎。
连廊,被火光充斥。
只是一瞬,一切装饰布置,都变成灰烬,只留下焦黑的合金底板。
“第三支舰队封锁主星向标定第一行星跃迁场,第二支舰队封锁主星向标定第三行星跃迁场,第五支舰队随第二支舰队穿插,并在夺取跃迁场後进入标定第三行星作战,第一支舰队做预备队,旗舰舰队,准备夺取轨道控制权,各单位立刻执行!”
“是!”
徽章,从中间被刀劈开。
热切刃卡在肩甲上,死死压着巷战中近距离接触的最後一个敌人。
动力背包和肌肉一起颤抖,两双眼睛变成恨意厮杀的战场。
“洪肃垣,洪贼!”那人,拿出最後一丝力气,痛骂,呐喊,“帝国,不会毁在你们这些败类手中!!”
血红,扑面而来,将面甲遮盖。
从肩到胸口,几乎将人撕开。
“你,只,只是……”涌出的鲜血,堵塞他的喉咙,在药物作用下,他痛苦的残喘着,清晰地感受着生命流逝。
“炮……灰。”
洪肃垣将他踹翻在地,就像,在这摇摇欲坠的帝国上踹下的一脚。
血,这帝国腐朽的血液,全然喷溅,从那破碎的陶罐中,喷溅。
“走。”
摘星阁下。
最精锐的敌人已经攻破内城,抵近这座参天巨物。
再也没时间去收回禁卫身上的绶带。
屠杀一般,疲惫不堪的禁卫,正倒在刀光与枪口焰织就的残忍收割下。
寡不敌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