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交织在一起,独是一颗心,洒下热血。
“除去敌方旗舰,对所有敌方单位执行饱和打击,最短的时间内超载他的防御磁场丶中程反导和近防系统,另外,我部,不收留俘虏,一切俘虏及搜救工作由友军单位进行,从速!从速!”
箭,在弦上。
只需指出方向。
赵乾刚刚接到命令,甚至是刚刚读完,在战场西南侧,湛蓝色的海浪之下,他所等待的总攻,他所期盼的援兵,已然驶出。
“赵乾同志,我部将接替你,执行下一阶段总攻任务,我部将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掌握并控制渡枢三号空间站群,并抢占第八连舍空间站群,对于你部在做出的卓越贡献与付出的牺牲,我代替卫戍集团,致以崇高敬意,还请兄弟单位,全力支持我工作,完毕。”
“司烟同志,我部将全力牵制敌与我接触力量,并控制渡枢三号空间站群,保障你部侧後安全,完毕。”通讯挂断,赵乾挺起疲惫的腰杆子,高声大喊,“命令!发动总攻!给这帮兔崽子彻底打穿!算总账!”
长摆下的碎步迈的极快,内官急出一身汗,却不敢逾越礼制半分。
“陛下!宋大人急报,司烟与赵乾携手攻伐,渡枢危矣!”
金箔混在干涸的墨水中,固在锦缎上,一字一句,富贵无极。
方千秋掷笔擡眸,轻轻挥手,圣旨卷起,除了他,没人知道写下的是什麽。
“发往寻阳。”
两个小时,宋清山已经引着残兵退至渡枢三外围,可方千秋仍在寻阳,一时,是去渡门六保住寻阳退路,还是退守连舍八挡在渡枢与运涌之间,两相取舍,皆是死局。
“大人!寻阳守备舰队王汛王大人来信,他已奉旨南下,请大人务必坚持,些许时辰便有办法!”
“能有什麽办法!他王汛能全然放弃北方战线吗,两个大型舰队正欲将我剿灭,难道,再复武灵旧事吗!”宋清山拍案而起,大怒,却将眼底闪过的一丝喜意掩去,“而今,确无他策了,全军听令!随我冲杀,毁去渡枢,保我大殷气运!”
“毁去渡枢!保我大殷!!”
参将们一窝蜂的离去,如此送死一般的行径,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些许的可能,自然是要留一些後路。
只是,在台下,仍跪着一人。
“大人,如若毁去渡枢,我朝便若大厦倾倒,帝国舰队不复存焉,刹那便似碎玉残星,只能!各自凋零。”那人匍匐,因这大不敬的僭越之举,又为忠君之意,直言,屈身。
“擡起头来。”那人直起上身,眉清目秀,尚留青涩。
“姓字名谁,哪年何处募兵?”
“末将,姓苏,单名黎,字空明,历七十九年募,平初元年于武灵宣威忠勤教导学院提前结业,授将衔,委校官职,平初二年,迁三级将官。”
不卑不亢,平缓,听不出情绪。
宋清山俯视着他,只觉得这样的人在这里,举世罕见。
“苏黎,从南元防守战开始,你可都有参战?”
“不止,末将有幸,曾随部接应两位柳将军……”
寒光如梭,转瞬间,已至眼前。
刀剑相交,火光迸溅。
“末将夜不能寐,反复思量,两位将军携雷霆之势而去,更有武灵仪仗舰队看护侧後,以逸待劳,更兵精马壮,为何惨败。”转势收刀,晃过宋清山的防守,反握,已近他的咽喉,“而今,终于得果!”
嗖——!
箭破甲,刺入後心,痛,可只迟滞片刻。
正是这片刻,宋清山堪堪收力转刀,护在刃前。
“你以为,此处只有你是这聪明人吗,更何况,曾接应二柳的,又岂止你一人?”宋清山没兴趣可怜这个年轻人,更是诛心,一脚将他踹下指挥台。
“大人!”几个未走远的参将匆匆折返,明显是听到了动静,“大胆叛贼!以下犯上,刺杀长官,可知何罪!”
刀光之围中,苏黎擡首,与宋清山对视,无甚愤恨,如一潭死水,古井不波。
“宋大人,帝国已死!末将卑微,无处投江,愿得此果!”
“悖逆无道!”
人头滚落。
血涌如柱。
溅流数尺。
宋清山擡起的手,僵在半空。
又宛若无事地落下。
“大人!此贼罪不容息,末将鲁莽,定会亲写奏表向陛下请罪!”砍下苏黎头颅的那人,却正是他的上司,正跪在他的血泊中,拾起早已腐朽的,又染了血的荣誉。
“清扫干净吧。”宋清山摆摆手,不再看,而是转身离去。
“末将领命!”
被屏风隔开的舰桥一侧,持弓的女子紧盯着堂中的情况,右手还在颤抖。
“没事了……”宋清山有些失落,片刻的恍惚,只是转瞬便被抛却。
“没事了。”
目光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