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针掉落在地板上都能让人听到的环境下,方澈实在是要熬不住,终于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那就这样做吧。”
方澈:“……”
呵,他就知道。
*
“怎麽样了。”
熟悉的声音使方澈推门的手一顿,想要直接拔腿而跑。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的窝就在这里,况且这麽多年都活在对方的阴影从未赢过,方澈还真没心思应付对方。
工作上的垃圾上司已经够折磨人了。
“您老人家怕是忘了我的身份,专门来这等我是生怕我不被猜忌啊。”方澈刺了他一嘴,看对方不反驳更生气了,于是自顾自的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发出用力的声响表达不满。
“叫大哥,阿澈。”
他可从来没承认,听到这个称呼,方澈在心里更加不舒服的想要赶对方走了。
几百年不问一次,说离家出走就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不是这次“意外事故”,恐怕方凌霄那倨傲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来这耐心的等他。
“你要是想旁敲侧击想打听那两人的消息,而後拖延时间为他们争取改成死缓的话,我劝你麻溜的滚蛋。”
这便是他也毫无办法的意思了。
闻言,他那一向沉稳端正丶聪慧过人的大哥一语不发,只不过挽袖酌了一杯又一杯烈酒。
光气味就闻着就浓厚醇香。
嘴里有点干的方澈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才刚喝一口,而後听到的话让他後悔回来了。
“馀九一是砍人砍多了,让脑干被狗啃了不成。”
“咳!咳咳咳咳——!”方澈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脸上呛得极红。
“你且慎言!”
方澈感觉再这样下去,那些隐藏的线人就会把这里的话全都报告给殿主。
注意到对方不断抽搐的眼角,方凌霄提了一嘴。
“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也就是让他安心。
安心个鬼!方澈完全不想领这个情,他以为自己这麽折磨是因为谁呀。
不清楚了解这件事的有多少人,不过起码方澈他自己心知肚明。
江问鱼的死跟那两人很大概率丶可能真的没有关系吧,他把视线从对方身上收回……只要看到地牢中那两人万念俱灰仿佛一夜之间就被抽掉全部精气神一样。
所以他们本质来说不过是背後的势力推出的棋子而已。
他们本质上没有什麽不同的。
不过,方澈有一件事一直一直想知道,也是这件事的起始。
“……到底是谁,”他擡眸,是透彻的颜色,是宁静的颜色,是宽广的湖泊,让人想起温柔宽阔的水域,方澈问道:“谁是凶手,告诉我。”
那双眼睛,兼具森林的宁静和原始的野性,让人感觉深不见底。
“方凌霄。”方澈好久都没有叫过这称呼,从嘴里吐出的时候一时感到生疏,他将声线放得极轻,即便如此,只有两人的房间里也能听得清楚。
“这里面有你的推波助澜吗?”关于江问鱼的死亡。
从刚开始得知後他脑袋里陷入空白,而後的事情发展便往里世界任何一人都看不清的方向拐弯了。
明明是协会内部的事,为何要将明面上凶手的处理交给轮回殿处理呢,这不合常理啊。
殿主不是多管闲事的主,更不必说强势的直接插手提人,这更是反常的反常。
与其说给他们定罪,方澈心里倒是出现一个更为合理的想法。
他们皆是协会的人,至此江问鱼的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李青阳和徐英两人确实危险了。
这就是殿主虽把两人关在地牢中,却到目前为止没有审讯的原因吧。
“是为了保护吧。”他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做有罪判定,将两人监管到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保护。
方凌霄离去之前没有给出任何回复,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一样漠不关心的忽视,只留下一句莫名的话。
“不要掺和进来。”
待他走後,方澈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这又不是他想怎麽做的。
现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