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书桌最底层的黑箱送过来。”
打了电话,吩咐下去後,方澈就静静等待着。
这长达半小时的时间中,他什麽也没做,就倚靠在沙发上神游假寐,待助手将东西送过来後,将那群被拆散的东西组装好。
是屏蔽仪和反窃听器。
他没有先打开屏蔽器,而是用反窃听器仔细搜索房间,结果不出所料。
看着被亲手捏碎的5个窃听器,方澈感到些许无语。卧室一个,书房一个,投影仪下侧一个,台灯上一个,就连厕所都安装了一个。
方凌霄这麽多年还是没变,怎麽感觉控制欲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电话就在这时响起,一接通,对面说的话就让方澈直接噎住。
“试探如何了。”
完全是演都不打算演,人家才走没多久,就打来电话,这还不能打算说明什麽嘛。
但方澈只能硬着头皮表示自己什麽都没看懂,顺便把实情告诉殿主。
“没用,方凌霄的性子您应该是最清楚的,我认为他恐怕知道了您的打算。”
“我什麽打算?”
电话那头的人反问。
我天老爷啊,能不能别装了,这样我怎麽办事啊。
都不能向那位江部长一样说清楚吗,人与人能不能多点信任,能不能!
没错,方澈是见过江问鱼的。毕竟说实话,对这样里世界的名人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那一面也极其偶然,在不知道身份的那时和对方相处完全是位温柔的知心姐姐,和别人好坏褒贬的评价相差甚远。
当时差点以为对方的名字只是重合了。第一面的观感过于良好,要不是因为方凌霄在协会,他或许都想要跳槽了。
谁也没想到这是最後一面,可惜。
“是是是,你什麽打算都没有,都是我这个阴险小人的想法,行了吧。”方澈破罐子破摔,眼神死掉。
电话那头:“……”
*
“包一束紫罗兰。”
经过花店时,许瑶突发奇想觉得既然去看望,还是带点东西吧。
天起很好,走到这一条道路时,来往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静谧,鸟的叫声在树林中响起,总算不会过于寂寞。
身形纤细的女人甚至有点想这样转头回去。
毕竟和那群人相比,她们之间甚至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也算不得什麽好友。
于公,之前已经代表镇法司参与过一次了;于私,她们之间也谈不上有什麽私交。
“想去就去,我会为你安排的。”许瑶的老师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把果实摆在踏面前,只需要大踏步前进了。
“嗯。”
一道道关卡认证,繁琐复杂却极其严谨,直到最後旁边跟着的助手全都被拦在门外,许瑶将证明身份的玉牌交给对方,在到达目的地後管理员适时离开将空间留给她。
黑色的墓碑中上面印刻着被描金的名字,江问鱼。
许瑶拍了拍楼梯中的灰尘,随後就直接坐下,按理来说她不知道该说什麽来着,但就在这一刻,这一瞬间,许瑶突然有了倾述的想法。
“你真的很有名啊。”
说不羡慕怎麽可能,校内校外都大放光彩,除了不是异能者,江问鱼的人生履历简直完美无缺,但或许正是普通人的身份,让那群才华出衆却不被正统接受的人获得许多机遇。
结果没几年,改革真的兴起了。江问鱼率先发明能借助科技掌握的术法,能测试出他人的精神力,从而走上机甲师的道路。
这条路,即使有人天生拥有天赋,凭借努力也是可以获得收获的。
时刻半个世纪,终于有人再次打破垄断……
“所以,这就是你必须死的理由吗。
其实我也是你的校友来着,或许你不记得了。”
过去一直憧憬,一直跟随的人,就在未曾知晓的角落轰然倒塌,许瑶甚至还没来得及和她道谢。
忍忍忍,这样的长老院还有什麽忍受的必要吗,煽风点火丶推波助澜的事他们没少干吧。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得人眼前发花。
“江问鱼,晚安。”
一束花束正摆墓碑前,等那人走後,方澈从角落中也钻了出来。
他眼神复杂的盯着冰冷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