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在羽的抽泣渐渐止住。她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吐出一个浓浓的鼻音,道:“行了,是孙顺要找我吗?”
娄絮话还没说完,一时间刹不住车:“而且说不定我们可以……嗯?你说什麽?”
廖在羽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她淡淡道:“我说,是孙顺要找我吗?”
娄絮道:“对。怎麽了?”
廖在羽,道:“我自己去找他。”
说完,起身就走。
娄絮觉得神奇:“喂,你不难过了?”
廖在羽:“你说的啊,事情都发生了,难过没用。”
“那你还跟我吵?”
“哦,我这发泄一下嘛。”
花言喝着茶,见娄絮呆呆地望着廖在羽不说话,也就没有开声挽留。一个失去宗门,一个失去爱侣,都不是小事,也都是私事。
虽然她们嘴上说着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但他这个外人兼长辈,一时间也不知说什麽好。
……
廖在羽出了门,沿着廊道拐了两个弯,到了大路上。
她当然知道事情都发生了,难过没用。但她还是难过。脑子轻轻一转,情绪就又涌了上来。
为了防止还在眼里打转的眼泪流下来,她把眼睛瞪得老大。
泪水把世界模糊成一片。
来来往往的人丶伫立不动的树丶闪闪发亮的阳光,一切好像和她隔了一层膜。
她有些惊异,在某一瞬间想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镇云城在她的记忆里还好好的,嫩山羊的风味似乎张嘴就能尝到。
她摇摇有些沉重的头,再次用袖子吸干了眼泪。
然後发现树下站了个人。
谢谕靠着一棵树,手里划拉着玉牌,蹙着剑眉,好像在看什麽不太好的东西。他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脚步声,擡起头淡淡地看了过去,然後就看见了眼睛红肿的羽毛。
他的心像是被什麽拽了一下,疼得他摁在玉牌上的拇指使上了劲,把光滑的牌面摁出了一个小小的蛛网。
“怎麽一个人偷偷在这儿掉眼泪?”他迈出长腿大步走去,把被泪水打湿的羽毛一把抱住。
廖在羽嘴一撇,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没什麽力气地捶了谢谕的胸口两下,见谢谕没松手,她整个人就烂泥似的瘫了下来,干脆趴他身上了。
她咕哝道:“不是叫你别跟过来吗?”
谢谕摸了摸她的头:“嗯,听到了。”
“那你还来。”
谢谕被她这话可爱到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说的我就要听?”
廖烂泥很想捶他踹他,但没心情也没力气,只能让垂下来的手抠他的大腿。
谢谕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抠,拉着她躲到树荫底下,道:“不要做傻事。”
廖在羽眉头一拧,又想踹他:“你偷听?”
“你们说话声音大,这不能怪我吧。”谢谕又笑,低头搓了搓她三伏天里还发凉的手,道,“不要去击云宗。”
廖在羽凉凉地瞪了他一下,道:“谁说我要去击云宗,我现在要去找孙顺。你也不准闲着,去找他们征锋道道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