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
变故发生得太快,诸位鹰客都没反应过来。
先是立场不明的逃兵廖统领跨入他们的地盘,再是有人不与大家商量就偷袭了她,紧接着偷袭者被她身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制服了……
梓桑在廖在羽被偷袭的那一刻已经站了起来。此时她正打量着这位昔日的同窗。
同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朝鹰客们看了过来,有些冷淡地问:“这是你们的意思吗?”
梓桑与她目光相撞,又迅速移开视线。
“不是。我们这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廖在羽显然生气了。
梓桑觉得她应当愤怒,因为她一定知道有许多鹰客在击云宗频道内怀疑指责自己了。没有人可以对如此多丶如此恶毒的流言蜚语无动于衷。
地上的鹰客挣扎着仰头,怒道:“是啊,你们当然不知道!”
青槿的膝盖往下一顶,他便被狠狠砸在地上,吃了满嘴的尘。
廖在羽对青槿道:“让他说。”
她被人网暴,还被人暗杀,她都没对任何人发火。她只觉得委屈。
可是她今天见这些昔日同门时,他们先对她视而不见,再将她当成仇敌……可是老天奶啊,她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她是为了拯救灵洲!
为灵洲的生计奔波,却被同门如此对待,她心里很不好受。
青槿依言放松了力气。
那鹰客道:“她包庇孽种丶与孽种结缘,任由孽种杀害同胞!你们不信,那只好由我……”
青槿的馀光一直留意着廖在羽,见她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膝盖再次用力,“轰”的一声把人撞进地里。
廖在羽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龟裂的痕迹。
包庇孽种丶与孽种结缘,说的是青槿和谢谕吗?啧,他说得倒是有道理,可他怎麽知道青槿和谢谕是孽种?是胡乱猜测,还是……谁告诉他的?
鹰客们已经骚动起来了。
给流言一点时间,再无稽之言也会成为事实。
在击云宗频道内,关于廖在羽豢养孽种的流言已经发酵了好几个日夜了。如今有鹰客跳出来对正主发出谴责,而正主又冷着脸不予辩驳,衆人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得一塌糊涂。
地上的鹰客见状,哪怕被青槿压得浑身疼痛,也要仰头大喊:“这位将我束缚的是孽种!那位与廖在羽一齐失踪的师叔祖谢谕也是孽种!”
全场哗然。
在场的几名鹰客全部握住了长枪,而梓桑则惊异且愤怒地瞪着廖在羽,似乎因为自己方才对她的信任而感到羞愧。
不过,鹰客们大概是被青槿的武力值所震慑,并未有动作。
廖在羽见着这一幕,四指陷进了掌心。锐利的疼痛刺激着她,让她的心像泼洒了辣椒一般,又辣又痛。这种痛感沿着血管直冲天灵盖,她几乎想咬开被青槿压在地上的那名鹰客的喉咙。
然而这时,她的玉牌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摸出玉牌,打开页面,点进了一条未读的通信。
是娄絮。
姐妹:【你找到鹰客了吗?】
姐妹:【天枢殿圣女已经出发,明日就能到天泽】
姐妹:【万事俱备!就等你了!】
廖在羽晃了晃神,心绪忽然平静下来。
是啊,万事俱备,就等她了。她不能生气,不能跟他们起冲突,否则,就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她简单回了一个字:“嗯”。
是了,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处理私人恩怨的。他们,灵洲所有人,包括眼前的这几个鹰客,都在等她完成她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