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团子鼓成包子般的圆脸,明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漾开,驱散了方才那种带着几分暧昧的氛围。
谢珩指尖一顿,转而落在明迟的顶,指节蜷曲,似是想轻轻敲一下这小家伙的脑门,终究只是万般无奈地小家伙光洁的脑门上轻抚了一下。
紧接着,他探出两根手指,指尖轻点向桌上的信封,笑问:“阿迟,你且仔细看看,从这信封上能看出些什么?”
小团子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小身子一凑,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定睛细看。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信封上的“定南王亲启”五个字,良久,又将信封翻过来,指腹摩挲着背面的纹路,那双炽热的眸子恨不得在信封上灼出两个洞来。
半晌,他耷拉着小脑袋,有些气馁地说:“这是很普通的信封呀。我大哥用的也是这种,城西笔墨巷随便哪家文房铺子,花几个铜板就能买到。”
明皎支肘托腮,眼底盛着满满的兴味,追问:“就这些?再仔细瞧瞧?”
这下,小团子的好胜心被勾了起来,小嘴一噘,反问:“堂姐,你又看出了什么?”
明皎抬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包子脸,指尖划过信封封口处,“火漆。”
“这用以封缄的火漆,可不是寻常之物,造价不菲。”
小团子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小手,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如果是大哥写信,向来只用浆糊粘封,哪里会这般讲究,用这么贵的火漆。”
明皎垂眸盯着那赤红色的火漆,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心中某道声音告诉她,她离真相很近了……
一时间,她的心神有些恍惚,思绪仿佛回到了前世。
大红火漆倒映在她瞳仁中,连她的眼睛似乎都染上了血一般的红色。
“莫急。”
男子清冽如寒泉的嗓音钻入她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安抚,轻轻叩在她紧绷的心弦上,将她从前世的梦魇中堪堪拉回。
心头翻涌的戾气如退潮般渐渐平息,整个人清明了不少。
几乎同时,她的袖口被一只手轻轻攥住。
明皎抬眸,对上小团子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瞳孔里盛着纯粹的担忧。
小家伙攥着她的袖口晃了晃,声音软糯:“堂姐,你刚才好吓人,脸白得像纸一样,怎么了呀?”
他肉乎乎的小手还探了过来,笨拙地贴在她的额头上,“没烧啊。”
“我没事。”明皎失笑,反手攥住他的小胖手,忍不住像捏猫爪垫似的轻轻捏了捏。
待情绪彻底稳下来,她转头看向谢珩,轻轻道:“帮我查查,这火漆是哪家工坊的。”
青年唇角漾开一抹浅笑,笑容中藏着三分自信,三分纵容,笃定地说:“放心,不出三日,必有消息。”
随着外头“吁”的一声,马车的车渐渐缓了下来。
阿竹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大小姐,侯府到了。”
马车停在了景川侯胡同口,谢珩下了马车后,阿竹又赶着马车穿过胡同,一直进了东角门。
紫苏早就候在了外仪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小声地禀了徐婆子的回话:“……端太太昨夜做了一天噩梦,今天还问起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