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洌喉咙一阵痒痛,干咳道:“咳咳!你……你要打死我啊?”
程颐之赶紧给他端来一碗茶,扶起他,看着他把茶水喝下去。
钟怀洌放下茶盏,四处张望,目光落在药山长老的身上。
药山长老把程颐之顶开,坐到他旁边,捏着他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和蔼道:“怀洌啊,你这趟辛苦了,往后可一定要小心。”
“嗯,没什么大事了,好好休息哦。”药山长老挥手留下几颗滋补的丹药,瞪了一眼程颐之,埋怨道:“都怪你,人怀洌好好在山中待着,你非叫人去那吃人的地方跑,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有你受的。”
程颐之不乐意,哪怕刚才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是他:“你这老东西怎么说话呢?为师是为了锻炼他……”
药山长老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梧塘:“谁能有你老。”
“啧。”程颐之双手叉腰,看向愣神的钟怀洌:“发什么呆呢?”
钟怀洌回神,眼神还有些呆滞:“药山长老……”
他还活着?
他没把话说全,程颐之以为自己听漏了:“药山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吗?”
钟怀洌垂下眼,捏紧手中的茶杯。
对哦,药山长老还好好的。
我这是怎么了?
他闭上眼,眉头紧皱,总觉得……他忘了些什么。
忘了什么呢……
程颐之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嘀咕道:“你这小子……”
话也不说全。
徒儿从秘境回来之后怪怪的,程宗主摸不着头脑,习惯性从灵囊掏出两枚铜币,闭上眼原地起卦。
钟怀洌不知何时,又睡过去了。
半晌,程颐之睁开双眼,一片清明。
他手中用来卜卦的铜钱应声破碎,他随手将它们捏成齑粉,目光放在床头柜上静静躺着的惊春。
惊春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发出一阵嗡鸣。
程颐之走过去,拿起惊春。
利刃出鞘,但……
惊春的剑刃断裂,缺失部分,不知所踪-
“阿霁啊!”迟鸿风重重叹气,扭过头去,恨铁不成钢。
堂下跪着的青衣少年脊背笔直,一身傲骨宁折不弯,他梗着脖子宣布:“苍陵山已经录取我了,你们不同意也没用!”
他身后站着的少年一脚踹在他肩上,大声道:“阿霁,你怎么同父亲说话的!”
迟霁被踹得往前扑了一下,他回头,红着眼看向将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兄长:“阿兄,你打我?”
迟霖那一脚是没有收力的,哪怕面前是他疼爱的幼弟。
他同父亲一样,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咱们极隐楼是哪里不好,你非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去苍陵山求学!你知不知道,那里……”
“够了!”主位上半头白发的迟宗主狠狠抹了一把脸,满眼沧桑无处可藏,他一锤定音:“……阿霖,把你弟弟带回房,禁足一月。”
迟霁急了:“为什么!为什么啊阿爹,我半个月后就要去报道了……阿爹……阿兄你别拉我,阿爹……”
他眼泪糊了满脸:“苍陵山到底哪里不好了,我只是想着,我若是能考上,定能给你们长脸……”
迟霖一掌拍在他的后颈。
迟霁昏睡过去之前,只听见他阿兄在他耳边低喃:“阿霁啊,极隐楼有阿兄,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地过好一辈子,阿兄养着你……”
……
“啪——”
长鞭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随即重重砸在皮肉之上。
“……”微生望跪坐在殿中,生生受下,连一丝呻·吟都未吐出。
还未等他喘过气,下一鞭便狠狠落下,他闭上眼,失去颜色的唇角渗出一丝血迹。
执鞭的长老冷哼一声:“少主,还有五鞭,你可要好好受着!”
“啪——”
“第一鞭,责你身为宗门少主,不思进取,玩物丧志!”
微生望捏紧拳头。
“第二鞭,责你纵容宗主享乐,未尽监督之责!”
“哈……”微生望想起那抹恶心的身影,泄出一声冷笑。
“第三鞭,责你擅自离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