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正利索地收拾门廊杂物,新买的木料往地上一摞,抄起家伙事儿准备现制两把椅子。这动静引得大杂院住户们三三两两围过来,阎福贵蹭得最快,那双精明的眼睛早盯上了木屑堆。
苏宇呐,木匠活儿干完了我替你归置边角料?阎福贵搓着手凑上前,心里拨着算盘珠子:碎料车个小板凳能换粮票,再不济塞灶膛里也能省两根柴火。
那就有劳三大爷了。苏宇手上刨子不停,木花飞舞间冲他点点头。
阎福贵笑得满脸沟壑都挤成了褶子,仿佛已经闻着棒子面粥的香气。冉秋叶抿嘴站在一旁,早听苏宇说过这位阎老西的脾性——贪小利却无大恶,权当看个市井活画。
锵锵的斧凿声里,苏宇那双巧手耍得工具翻飞。冉秋叶望着木料在他掌心化出流畅弧线,突然轻呼:这哪是木匠活,分明是在雕琢艺术品!
喏,留个纪念。苏宇递过块枫木板,冉秋叶的钢笔尖在上面游走片刻,落款转眼被精妙的木纹吞没。
不过三刻钟功夫,两把椅子脱胎而出。苏宇那把棱角铮铮似出鞘剑,给冉秋叶的却柔若流水,榫卯相接处严丝合缝得能照见人影。
神了!这手艺搁在旧京城得是工匠!阎福贵抻着脖子直咂舌。
苏宇只漫不经心抹了把额汗,那边冉秋叶突然抚着椅背惊喜低呼——她方才的签名竟化作浮雕暗纹,藏在木理间若隐若现。
乍看以为是普通的植物枝叶,细看才现竟巧妙构成了文字。这种新颖的创意在六十年代实属罕见,冉秋叶双眸含水地望着苏宇,内心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悸动。
腹中突然传出声响。姑娘耳尖瞬间染上红霞。
跟我来,给你做好吃的。苏宇左手提着藤椅,右手自然牵起她向屋里走去。
他从碗橱取出食材,实则是从隐秘空间转移而来。菜刀在案板上响起规律的节奏,冉秋叶挽起衣袖帮忙择菜。
切肉的动作忽然停下。苏宇注意到恋人微蹙的眉梢,怎么了?
我她绞着衣角,你懂木工厨艺,会钳工技术,见识渊博这样的天才声音越来越轻,我这个大学生反而
骄傲的白天鹅初次见面时就失了从容。在凤凰般耀眼的他面前,所有优越感都化作露珠消散在晨光里。
小傻瓜。他轻刮她鼻尖,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别闹她娇嗔着别过脸,眉间阴霾渐散。
正好有件事,她忽然想起,我朋友婚宴缺个主厨
具体是哪天?他盘算着厂里的生产任务。
「提前说一声,我来安排。」
苏宇爽快应允。
冉秋叶笑意盈盈。
饭菜香气透过半掩的窗户飘散。
聋老太太屋内。
「这个」
她猛然噤声。
咒骂会使肉瘤膨胀,脖颈已不堪重负。
贾家灶台前。
秦淮如独自准备晚饭,贾张氏未归。
少了傻柱的饭盒,贾家餐食日渐清减。
「妈,我想吃肉。」棒梗嗅着味道嚷道。
「找去。」秦淮如无奈,钱财尽在婆婆手中。
「不要!」
「奶奶身上有味道!」
棒梗拼命摇头。
小当默默认同,打扫茅厕的贾张氏确带异味。
苏家餐厅。
菜肴已备妥。
冉秋叶正协助传菜。
「当心。」苏宇出声提醒。
嗯?
她左足绊到椅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