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总比没有强。
云川这座即将涅盘新生的边城,在磕磕绊绊中,又获得了向前迈出一大步的动力。
张谦一边肉痛着州库的银子,一边期待着云川能给他带来更耀眼的政绩。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甜蜜的烦恼吧。
批完了给云川的钱粮调拨单,张谦心里的那点因为政绩而来的喜悦,迅被真金白银流失的肉痛感覆盖。
他在值房里背着手转了两圈,越想越觉得憋闷。
“不成,不成!”他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
“这姚州难道是我张谦一人的姚州?
这边防重务,难道只是我刺史府的职责?
他石忠信(姚州都督)手握重兵,坐享其成,云川若是城防稳固,边民安居,最大的受益者难道不是他都督府?
如今要修城扩郭,增强的是整个姚州的防御力量,凭什么只让我刺史府出钱出粮?”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觉得找到了分担损失的绝佳途径。
立刻回到案前,铺开公文纸,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奋笔疾书。
这封往姚州都督府的公文,语气可就与给云川的批复大不相同了。
字里行间充满了忧国忧民的沉重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
“石都督台鉴:日前接云川县急报,言及境内山民归附,户口激增,本乃安定边疆、彰显王化之喜事。
然,随之而来城郭狭小、防御薄弱之弊病亦凸显无疑,犹如稚子穿重甲,步履维艰,隐患丛生。
沈县令年轻有为,锐意进取,已上书恳请修城扩郭,以固根本。
下官深知此乃边防要务,不敢怠慢,已竭尽所能,于州府艰难之中,筹措部分钱粮予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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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把自己和州府的“深明大义”与“慷慨解囊”强调了一番,然后笔锋一转,开始大吐苦水:
“然,都督亦知,去岁边事不宁,州府库藏消耗甚巨,至今尚未充盈。
加之今岁春耕在即,水利修缮、种子借贷、灾民赈济等事,在在需钱,早已是捉襟见肘,左支右绌。
此番支援云川,实已是剜肉补疮,难以为继矣……”
“想那云川,地处西南门户,其城防之固否,关乎整个姚州之安危,实乃军国重事,非独刺史府之责也。
都督麾下雄兵镇守,保境安民,若城防有失,则将士心血亦恐付诸东流。
今云川有此自强之机,实乃巩固边防、利及全军之良策……”
最后,他图穷匕见,出了“诚挚”的呼吁:
“伏惟都督,念在边关安危,体恤下官艰难,能否于都督府军资用度之中,酌情协调部分钱粮、建材,
或派遣精通筑城之工匠军官予以指导,助云川一臂之力?
则云川幸甚,姚州幸甚,边防幸甚!下官张谦,顿再拜!”
写完,吹干墨迹,张谦仔细检查了一遍,自觉情真意切,理由充分,不由得满意点点头。
他已经看到石忠信接到这封公文时,那张惯常严肃的脸上会露出怎样哭笑不得的表情。
“哼,总不能光让我一个人心疼。”张谦小心将公文封好,命人立刻送往都督府,
“有福同享,有难……自然也要同当嘛!”
就这样,云川修城这把火,被张谦巧妙地,也带着点“不厚道”烧向了姚州都督府。
接下来,就看那位石都督,接不接这个招了。
可以预见,围绕着这笔修城的款项,姚州的文武两位最高长官,少不得还要有一番精彩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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