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目光扫过全场,尤其在女子进士聚集的水榭亭台处多停留了片刻,
方才示意众人平身,不必拘礼,可继续宴乐。
圣驾并未往男子进士最聚集的核心区域去,反而信步走向临水一侧的观景高台。
从此处望去,恰好能将曲江两岸,男子进士的豪放诗会与女子进士的雅集清谈,尽收眼底。
乐声与谈笑声渐渐重新响起,只是比先前收敛了许多,无数目光隐秘投向高台。
武帝凭栏远眺,看着下方明显分为两处、却又隐隐有诗词往来应和的情景,
沉默片刻,并未回头,只以恰好能让身侧沈箐听清的音量,淡然问道:
“爱卿见此景,有何感?”
这话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君臣闲谈眼前春色宴饮。
但沈箐深知,武帝问的不是风景,而是风景中那刺眼又醒目的“三七之数”,
是这短短几年间,因一道恩科诏书而改变的帝国人才图景。
沈箐略一沉吟,并未直接回答感受,而是以更迂回、更贴合近臣顾问身份的方式,陈述事实:
“陛下,臣见此景,感‘规矩初立,气象渐新’。
往昔曲江宴,只见袍服皆同,今朝却见钗裙列座。
此非宴饮之变,实乃陛下开科取士之制,已然生根。
女子进士从容应对,诗赋酬答不落下风,足证其才学非虚,堪为朝廷所用。”
她顿了顿,声音更稳,指向也更明确:
“次感‘分流而聚,合流可期’。
如今男女分席,看似隔阂,实则是新旧交替间必要的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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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其往来诗笺,可知交流未绝。
假以时日,待女子为官愈寻常,这般刻意的区分自然会淡去。
届时,陛下所得,便不再是‘女子进士’与‘男子进士’,而是浑然一体、唯才是举的‘大周进士’。”
最后,她将目光从宴席收回,落到武帝侧脸上,话语中带上了属于开创者的慨叹:
“臣最后所感……或可称之为‘破壁之始’。
一道墙壁推倒时,砖石松动、尘埃飞扬的景象,
或许不如墙倒那一瞬震撼,却意味着改变已不可逆。
今科女子之多,宴上应对之稳,便是这‘尘埃飞扬’之象。
它有些纷乱,却充满了生机。”
沈箐没有说任何“欣喜”、“欣慰”之类的个人情绪,而是将眼前景象完全置于武帝的国策之下进行解读:
这是您政策成功的体现,是制度落地的必然阶段,是未来更理想状态的。
既肯定了现状,又描绘了未来,更将一切成就与可能的纷扰,都归于天子的圣明决策。
武帝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直到沈箐语毕,她才微微颔,目光落在那些女子进士的身上,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良久,她缓缓开口,“爱卿所言‘破壁’,甚为贴切。
砖石尘埃,皆是过程。
朕只望,这新立起来的,是朝廷的栋梁,而非另一堵墙。”
她侧,看向沈箐,眼中有询问,也有深意:
“沈爱卿,沈章在云川,砌的是什么样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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