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决最浅显一层是讲催动功法,通关引气,逼出体中阴寒真气,迫其随体液排出,待精入体,腰腹施动内功,运精补髓,炼化精中阳气为己所用。
指节轻叩着桌面,韩临念练初层法决直至通熟,搁下信纸,将酒一饮而尽,勾住了上官阙的下巴,挨近去吻。
深吻分开,韩临有些燥闷,扫了眼喝剩的酒盏,推开窗扇透气,上官阙跟着吻上他后颈。
细雪未停,乌桕树覆雪,满园白纷纷的,雪光直晃眼。窗外栽有几从竹,如今青竹变作琼枝,起了风,耳听竹叶沙沙作响,雪气吹到脸上,稍稍压下窒闷。
吻着的后颈起了薄汗,怕韩临受凉,上官阙带人到床上,捏着韩临银凉的耳圈,另一手拾起韩临脉息,提醒他记得尝试催动采补之法。
在武学心法一事上,他师弟总是很听话。
……
一次后,上官阙吻着韩临喘息了片刻,哑声让他运转心法,将精中阳气炼化入腹。
韩临闭目喘息,好像没听到,上官阙于是又说了一遍,韩临扯了扯嘴角,这才懒懒地默念起口诀关窍。
过了一会儿,韩临去亲上官阙,上官阙摁住他的嘴唇,问他觉得试练采补之术觉得如何。
韩临闭眼舔着抵在唇上的指腹,含糊道:“还行吧。”
上官阙问:“什么是还行?”
停顿半晌,韩临睁开眼睛,吐息呵在上官阙的指根:“武功废了这事,我早就认了。在床上,你想做什么,告诉我,哪怕吃药,哪怕喝下了药的酒,我都会配合,不用编这种胡话骗我。”
上官阙心沉了沉,才明白他一直不信那门采补之术,半晌道:“不是胡话,你运功试试。”
韩临摇头,上官阙摸着他的脸,坚持道:“你试试。”
不想多费口舌,韩临依言屏气凝神,内力运行一个周天,竟觉周身脉息寒意减弱,一番运转,通体较早前多了几丝融和的暖意。
见韩临眼中先是惊,随后被喜意取代,上官阙捧住他的脸边吻边笑:“这次没骗你。”
喜后是疑,韩临就势虚跪在他胯前,都不用提醒,默背方才的心法,运功逼丹田阴气随汗液散出。头一遭他其实没当回事,只是练来哄上官阙的,如今运转内息,才觉体内情潮涌动,方才错以为是药酒催出的酸痒窒闷,原来均是这一法决牵动出来的。
……
结束后吻了一会儿,上官阙起身给韩临收拾,又问韩临这次同上次的异同。
韩临喘匀了气,把感受全交代给他师兄,又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感觉来得好强。而且你的比上一回烫好多,炼化的时候热气很冲,有一阵子我肚子酸疼得直抽筋。”
上官阙若有所思:“头一次我运了些临溪的真气,这次,用的是自小修习的那本残篇心经的功法,想是后者更契合。”
韩临:“你那本不是魔教的心法吗?”
上官阙点头:“这半年我看柳嬿藏书阁的那些魔经,也觉那些同我自小学的那部,根底是一样的逻辑。我想两相应和,或许会有益处,所以方才试了一下,果然效果显著。”
韩临一顿,联系到这本莫名有用的采补心经,又想到从柳嬿阁楼运回来的邪书魔典,蓦地起身拽住上官阙:“那采补心经是魔教的?你疯了吗?”
上官阙点头道:“这心经是百年前的魔教采阳姬所作。她生身八字并非纯阴之体,却因贪婪,采阳补阴过度,为阴寒之气反制,倍感苦楚,故而钻研出此法,旨在用阳纯真气压制体内猖獗的阴气。学识无贵贱,武学一道也是如此,你学了魔教的东西,只要不去害人……”
“我不是说这个!”韩临打断上官阙:“魔教功法,多是损人利己。”
韩临面色白,忙又问上官阙有什么不舒服,道:“你知不知道,魔教采补功法,被采补的人会气竭而亡!”
上官阙说自己没事,又说:“当年那名采阳姬为阴寒之气反噬掉了境界,遭从前畏惧她的仇人追杀,不敢贸然露面捉男人来欢合,所以要留着手中唯一一名男人的性命,逼对方长久喂至纯阳气为她所用,故而这法决并不害采补的另一方,只是修炼者救命养身的温和法决。”
说着,他下床打开窗边立柜,找出本泛黄的古书,掀开封页,指着前言自陈给韩临看。
韩临仔细翻看了两回,又去仔细将那誊抄来的心经正文从头到尾反反复复瞧了四遍,见其中并无残害他人的文字,这才放下心,脸色稍有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