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只是一拳,他或许还能恼羞成怒地扑上来。
他觉得,有一天,他一定会和莱斯利打架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有人作声,纷纷摇头。
巴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语气格外发虚:“我……”
事实上,芬尼安很早就知道莱斯利有特殊能力。
舒栎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伸手,将芬尼安和莱斯利挡到自己身后。
原本只是怀疑,但是慢慢地,从那片盛开的花树,再到入秋后,阿利斯神父心心念念的麦田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焕发生机,让芬尼安都只能违心地说“真了不起”,之后又是在收获祭的时候,还摆出各种讨好的表情。
可阿利斯神父只是温和地告诉他说:“如果你还是对马修医生抱有怨恨、反感,甚至是厌恶的情绪,是很正常的。”
他坏透了。
人在遇到更大的困难时,往往会忽略其他的不自然。
“所以,闭嘴,好不好。”
不是疑问,就是一句肯定。
舒栎也不用他回答,目光继而看向班德,“神主就在刚才给我传达了指示,让我来找到这起火灾事故的始作俑者,能得到你的帮助吗?”
班德刚因为舒栎为自己教训了巴利而感到痛快,听到这话,当即回应。
“可以!”
第60章60
60现在真相已经大白
人群听说有神主的审判,便渐渐聚拢而来。
身后粮仓的火固然让人心痛,可随着墙体轰然倒塌,绵延的火势也逐渐被飞扬起来的尘沙给压倒。这同样把众人各种复杂的心思和情绪压了下来。
事已至此,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再来,阿利斯神父现在要为他们找出火烧粮仓的罪魁祸首,情绪一下子也有了宣泄的地方。
于是,他们就看着阿利斯神父如何请示神意,哪怕他们得走进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教堂区域。
教堂内,有一盏盏的长明灯静静伫立着,灯芯则沉浸在色泽如同琥珀般的的灯油里。豆大的灯苗就像是一朵朵被柔光孕育出的花蕾,在油面上微微荡漾着。
光影如同日暮的光柔和而又静谧,像是一场永恒凝固的宁静。
祭坛前朴素的神像只是垂眸,像是沉睡,又像是对他们一群人的到来不甚在意。可是无论如何,在教堂外的喧闹,都在进入教堂后顷刻间就跟着消失了。
可能是因为有人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沉默边在众人间蔓延开来。
又有可能是他们内心对这个陌生之地的敬畏感,让他们不敢轻易高声叫唤。
走在众人面前的舒栎并没有太在意多少人尾随,只是在回身间,看见教堂内人潮弥补,忽然觉得这地方既熟悉却又陌生得仿佛遥不可及。
可众多的注目又像是一条条丝线把他拉回这个小教堂的现实中。
仪式开始前,舒栎去换了一身正式的布道服,也拿了一本圣经。
雅格长老一家人很早就听到了火灾变故,急急地来确定塞西莉亚的现状。现在他们一家人也在教堂执事的站位上,不过还是互相拉着手,像是要确认这失而复得的实感。
舒栎在众人面前展示了空白的纸,“尤其是如果我是为他人所求的话,神主大人便会给我递上空白的书信,让我交给苦主陈述疑惑。”
他第一反应是沥青。
他像是怕惊扰什么,轻声说道:“这是回应的征兆。现在,它已经成为神的自动书信。这张纸上面很快就会出现罪魁祸首的人的名字。”
可是,塞西莉亚说,在火灾出现前,巴利一直和她在一起。
可也正因为先前那张“空白信纸”的神异,众人迟迟没有开口反驳,也没有附和巴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静默,就像站在真假之间的临界点上——只要再有一点证明,他们就会倒向信与不信的两边。
教堂回荡着他温暖有力的声音,如同火焰边缘那圈柔光,不炽烈不耀眼,却又足以照亮黑暗。
巴利怕自己留不住塞西莉亚,于是想要制造火灾,做一场英雄救美。
舒栎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巴利,眼神平稳如水。
靠在后面的人忍不住往前挤,想看个究竟,判断自己是不是其实眼花了。
霍尔姆主教旁边便是芬尼安和莱斯利。
巴利被舒栎一句话问得怔住了。
班德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缓缓打开信封。
三人情绪彻底失控,几乎要扭打成一团。
其实他们也是想要摸一下那张空白的纸。
恰巧两个人的年龄段还是一样的。
“那么,现在请各位闭上眼睛……”
这句话刚落,他便大步走到班德村长面前,把信纸交给村长。
他低头看了一眼,目光立刻动了,眼角狠狠一跳,随即抬眼看向巴利身边的两个青年,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