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家具几乎被搬空,只剩几样大的还堆在角落,盖着几块白布,就像一具具被草草掩盖的尸体。空荡荡,死寂沉沉。每一个熟悉的角落都变了模样。
雷蒙被芬尼安的话噎住了,无助地看向舒栎。
就像是现在,那夕岚色会在和自己对视后,透着让人依赖的温度。
雷蒙像是回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但还是轻声说道:“未婚恋人若是能牵手一起穿越这一扇扇的火门,就象征着他们未来会并肩跨过将来的重重考验,感情长久,携手一生。所以,如果决定明年结婚的人,一定会走过火门仪式的。”
这十几天里,他脑子里反复转着一个念头:他宁愿把萨伏伊的庄园烧了,也不想把它留给任何人。那是妈妈留下的地方,是他们的家。
他站在窗边,忽然觉得好笑。笑着笑着,眼泪差点掉下来。
看来他好像是有很多自己的小秘密。
芬尼安立刻抬头:“什么?”
既像是在讲一个广为流传的传统,又像是在悄悄回忆自己曾经牵过的那只手。
舒栎忍不住在想。
这种通过奖品来推行马耕的方法自然又高明,而且收获祭本来就吸引人的注意,这赢家用上马耕后农事效率提升,自然会带动别人效仿。
是自己要求太多了。
尤其是那大卷心菜,看起来就有个两公斤重,个头要比菜地里面大一倍有余,看起来应该是该收割的时候没收,任由它在地里长着的结果。
又听雷利治安官说,庄园的人员在莱斯利参加婚礼后就被清空了。
因为以公爵夫人的性格,回来肯定会大张旗鼓,而公爵又不会独自带着莱斯利回萨伏伊牧区,所以舒栎就在猜这孩子是离家出走。
它只是冷静、缓慢地、一遍一遍地碾着他那些旧伤,让曾经的痛楚不再尖锐,只是变得钝重——像磨一块石头,只是一点点磨平自己。
那狐狸的毛发长得很蓬松,被晚风吹得就像是一朵飞不起来的棉花。它刚坐定后,就用后脚挠挠自己的头。
他原来还有些紧张,担心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
莱斯利正要回庄园。
此外,这也会让人觉得是自己选的,不是被逼的,被命令的。村民们接受度也会高,不会排斥新的农耕方式。
起初他觉得路程太漫长,可当走进熟悉的北领时,山林的轮廓渐渐显现,
他死死攥紧拳头。
“……”
那不是期待,是一种预感,一种不安。
另一方面,舒栎自打知道莱斯利回来之后,就在想着要不要联系他。
于是,舒栎想着给他做几顿饭。
雅格长老欣喜若狂,:“阿利斯大人!我们终于有信徒了!还不止一个!”
“我肯定很聪明的!”芬尼安很骄傲。
舒栎还不至于滥情到要救毒蛇的程度。
还没有等莱斯利拒绝,神父阿利斯笑了笑,“我觉得你应该会很喜欢吃栗子奶油浓汤,天气变凉,吃点温暖的食物,是最好不过的。”
舒栎倒是听进心里去了。
等时间到了,村长和助手们就用火把逐一点燃门框。
舒栎口一张,话就来了。
可没有等心绪彻底平复,刚一到教堂的前庭,眼前的一幕景象让他愣在了原地——
市级之间通行自由,也不用通行证,这为他省下了不少麻烦。因为他也并不想要被人太快知道自己的动向,或者路走到一半就被阻拦了去路。
“刚才没说完,收获祭第二天是市集,如果阿利斯神父要去参加的话,第二天可以好好逛一下。第三天广场也有美食节,所以市集不会散,但人会少一些。”
“能邀请你吃晚饭吗?”他问道。
雷蒙很高兴,但也知道芬尼安伶牙俐齿,还是不打算再加入他们的话题,自己先去忙了。
舒栎谴责一下自己。
第三天的美食活动里,众人还有机会观看村子的优秀农产品,进行评选。比如说,今年的题目卷心菜,看谁家的卷心菜最大最重,获奖选手可以获得村长们集资的奖品。
芬尼安见舒栎拿他没辙,自己就乐了,又开始在想收获祭的事情。
他是恶魔的使徒,擅长使用诱惑的伎俩,三言两语就在拨动别人的心弦。
莱斯利觉得,这人肯定不是神主派来的使者。
可就是经过婚礼那件事之后,舒栎窥见到了另一个事实:无论书中男主是如何黑化成那样的,至少他现在还是一个因为不会保护自己,全身伤痕累累的小孩罢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芬尼安说到这里,还模仿村民们懊恼的表情,没撑两秒就自己先笑了出来,像个从来没有过忧虑的小孩。
“我就没有遇到比你好的老师。他们都不喜欢我……”芬尼安说到这里,忍不住不服气地“哼”了一下,不知道到底在生什么气,或者生谁的气,“反正我是不会委屈我自己的。”
原本用来放捐赠物的小木箱,此竟然被堆得满满当当的。
芬尼安粲齿一笑,“当然就是为了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