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是不会看着你受苦的。即使你现在无法理解,也请相信你自己并不孤单,祂一直都在。”
他不是在评判别人,而是在惩罚自己。
舒栎忍不住犯起嘀咕,“……”
也不知道霍尔姆主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于是,舒栎很快就轻声说道:“不需要讲。如果你觉得不想要对外说的话,你完全可以拒绝。那么,你可以在心里默默地跟神主交流即可。我不打扰你。”
为了不让这个刚打开心门的灵魂受冻,舒栎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放在他的头顶上,温和地念着祷词,“神主爱世人,不会让迷途的羔羊永久的迷失。祂会保佑你的,阿门——”
“要允许自己去追求更好的善待。”
这太奢侈了!
莱斯利目光落在圣经上,回想起之前舒栎在教堂里面做的事情,询问道:“是不是我要和神主通信的话,就撕下一张纸?那我能不能拿走这本圣经?”
“神主让我给你捎带了话语。”
“所以,你那个朋友明知道教会钓鱼执法…我是说,教会有这种安排,为什么还会半夜接受别人的祷告?”舒栎小小地发出一个疑惑。
那句来自阿利斯神父的“你是一个好孩子,一直都是”像是一道光,穿过他心口最紧闭的缝隙。
他拉上嘴巴的拉链,不吭声。
舒栎看不出莱斯利在说谎,而且以他的个性,他连为自己辩解也不会做,更没必要说谎。
他想起无数次自己不分昼夜的游荡,就想等一次父亲意外地在自己面前从天而降,会心疼地说一句“你怎么在这里”。他也想起自己无数次被村民误解后不辩解的作为,就是希望等到一次父亲因为愤怒而赶来见他的斥责。哪怕是惩罚,也算是在意。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述说自己内心的不堪和狼狈的,这相当于把自己完全坦露给外人讲。
教堂吃的都是自己弄的。
“我可以教你。”
几个小时前的子弹终究是命中了舒栎的眉间。
舒栎也判断不准,毕竟也没有分太多关注在那人身上。
“你有需要的话,随时书信给我。不要害怕。”
可舒栎抱着“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想法,大手一挥:“送你了。”
不行,我会变成拐带儿童的犯人的。而且,养一个小孩多贵啊!
可是再养一只小母鸡,一年就会在饲料费和医药费上支出50~80银币。
斗不过大,把虾兵蟹将都压住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管如何,现在的舒栎站在布道台上,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他对艾黛礼夫人不熟啊!
“可是,你要知道,当你诉说的时候,有神主在听。”
可他又清楚,莱斯利的自尊心极强。要是被对方知道自己目睹了他的不自然,莱斯利肯定会立即收起所有的情绪,把自己重新缩回那个小小的壳里面。
一个无神论者如何引导另一个无神论者?
他的表情控制得很好,没有抽噎,没有落泪,只有泛红的眼角和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的绝望。
现在还得花钱买一本新圣经。
“……”
真希望萨伏伊牧区升级为教区后,能来个有钱的主教!
即使所有人都说人人都会犯错,可莱斯利却能觉得这个错误就像是把自己钉在耻辱柱,让阿利斯神父看到了自己的不堪卑鄙的一面。
不知道该说艾黛礼夫人的强悍还是发疯行径让人害怕?
水在教堂也是免费的。
——莱斯利哭了。
不过,霍尔姆主教胃口太好了,油、盐和小麦粉都消耗了很多。鸡蛋也不够吃了。
还是在体面地照顾自己那个蹩脚的谎言?就像是当初芬尼安和阿利斯神父的初见一样,明明知道芬尼安的谎言,却还是得体成熟地让对方知难而退?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舒栎非常懂莱斯利内心的局促。
现在,舒栎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玩游戏的二周目。
早知道当时就随便拿张纸了……
莱斯利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
事实上,原著小说对霍尔姆主教的描述也不多,有的也都是尼禄的回忆,以及别人对他那种严正不阿的形象的描述。而正剧开始前,霍尔姆主教跟雨果主教一样,都已经是去世了。
之前在婚礼上见面的时候,舒栎也没有特别留意对方的存在,只记得她还很重视排场,非常享受众星捧月的氛围。
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