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果不是牵扯到他的底线,平常时都属于「会因为生气而疲惫」的人,往往只是怒一下,就不在意了。
他早已不再害怕马修医生。真正让他后怕的,只是父母痛哭的眼神。而那些记忆,早就随着阿利斯的陪伴,被温柔抚平。
芬尼安不等舒栎的茫然,直接说道:“阿利斯主教,纳西有大发现!”
他一顿,眼瞳里面有极亮的光一闪而过,言辞逼人,“届时,谁说那个人是间谍卧底?他也可以是教会重要的神职人员,此刻在北领地死于非命。教会必然是要讨回一句公道。”
可是,芬尼安想想也已经15岁了,也足够成熟理智。
不等莱斯利拒绝,便塞进他嘴巴里面。
毕竟草莓的营养都快没了。
有时候要给他找个没有被咬过的面,都很难。
芬尼安目光被舒栎手上红润的草莓吸引了注意力,直接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边嚼边说:“上次我在校园里面遛纳西的时候,它突然进了女生宿舍,在里面翻来翻去,然后找到了这个。”说着,他顺势把一个药瓶放在桌子上。
芬尼安故意听不懂舒栎话里在说他没皮没脸,脸上略带凝重道:“是啊,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就不太好了!”
舒栎也跟着站起身。
“那走吧。”
继续查下去,恐怕对整个北领地都不利。
舒栎刚说完这句话,余光就看到芬尼安积极地把草莓树搬过来,眼皮跳了跳,“……”
听芬尼安坚持要告诉阿利斯,莱斯利抿了抿唇,语气冷下来几分:“那你打算怎么解释?你是怎么从她的行李里翻出这个东西的?”
纳西只能默默忍痛,最多就是舔一舔味道。
当然,纳西也会坚持运动,每天偷偷地跟着学生跑操,来回跑。只不过每次都会被芬尼安发现,并狂追不已。直到最后回教堂的时候,纳西经常会累得趴在长椅上,变成一条白绒绒的毯子,只能靠摇摇尾巴来跟别人打招呼。
可他始终记得,堵在阿利斯房门口的那块铁,是带有克洛德公爵家徽的。
他一向很烦躁这种情有可原的愤怒,尤其是他知道阿利斯主教还真的会原谅。
甚至,整个北领地都有可能因此陷入动荡。
芬尼安立刻走在前面带路。
——会发生战争吗?
“现在教会缺钱得紧,而北领地虽然地处偏僻,但在这几年来,农耕技术,医疗技术和经济都得到大幅度的增长。更别说,这几年大陆各个公国都有灾祸发生,唯有北领地平安稳定,商队也更倾向于在这里做生意,也越来越多人在这里购置房产。教会会对此无动于衷吗?”
每次纳西多馋嘴想吃一口,就会被芬尼安说,都胖成个球了,还吃吗?
于是,舒栎顺势走到他旁边,微微探身,从他身后探出手,拇指和食指并用,掐下一个草莓,动作干净利落。
莱斯利最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用了。”
坐在自己窝里面的纳西听到自己的名字,懵了一圈,抬头看到是芬尼安,又不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省得被折腾,所以又缩回自己的窝里面假装睡觉,缩小存在感,只不过嘴巴还是时不时嚼一下草莓。
“……”
莱斯利内心挣扎:“……………”
只因“缺钱”。
莱斯利便说到第二点,“我怀疑,她对阿利斯主教有敌意。”
教皇可以一场病要花一万银币治疗,也可以刚大摆完五万银币的宴席后,转眼就下令提高捐助金,还把缴纳年龄往下调。
因为这段恶魔般训练持续了三个月,纳西对芬尼安的害怕也跟着根深蒂固。
莱斯利被吓了一跳,含糊地说:“谢…”
“不用谢。”
舒栎话音未落,另一只手已经轻轻拍了拍莱斯利瘦削的肩膀,那动作随意又不失温度。
随后,他转身大步跟上芬尼安的步伐。
阳光从高窗斜斜洒下,拉长了三人的身影,交错在温暖的木质地板上,如同一条缓缓前行,无人察觉的暗河,静默却不可忽视。
第94章94
94原来长大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从去年上学期开始,维罗妮卡常常感到自己对很多事情,都提不上劲。
无论是吃饭也好,学习也好,甚至出门的时候,她都得做很多心理建设才能出门。尽管她看起来还跟大家印象差不多,依旧有人说她开朗,也依旧有人觉得她很阳光,可是维罗妮卡已经觉得自己变了。
最让她痛苦的是,每到半夜两三点,她总是被噩梦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她的室友常常在深夜里,看到她手握十字架,跪在窗前祷告,低声呢喃着神主的圣名,就像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维罗妮卡出身于赛尔蒙公国的艾德里克家族——这是一个代代为神职,享有圣恩的家族。
传说中,维罗妮卡的祖先曾为追寻神主的旨意,独自进入赛尔蒙公国山脉最深的洞穴,进行九十天的禁语、戒食与祈祷的避世修行。
在山洞里,他祈求自己能理解神子所承受的痛苦,最终得到了回应。
神主赐予他五道圣痕。
那一天清晨,飞虹贯空,霞光铺满山巅,山谷深处久久回响着神主低沉而庄严的低语。
此后,艾德里克家族被尊称为「无罪使徒」,象征神主赦免艾德里克家族一切罪过和错误,庇佑家族所有人福泽,并永远引导着他们朝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