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帝王久久不语,李怀安微俯着身子,上前提醒着。
“这是她写的?”赵缙指骨轻轻敲着桌案,目光落在信封上。
李怀安笑着应了声:“是,竹园的侍卫紧着送来的。”
顺天府的人谁也不知,这竹园的主人就是皇帝。
他笑眯眯道:“许是六姑娘有事,约不了陛下,这才送了封信过来,也是有心。”
赵缙扯扯唇角:“你倒是惯会替她说好话。”
李怀安讪讪,不再插嘴。
他如何不都是揣摩帝王的意思?
陛下若真不喜,早已出声斥他。
赵缙言罢,拆开信封,将信取了出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爷可是否?】
头一行这话便映入眼底,赵缙神色微顿。
他继续往下读,李怀安见帝王从面色如常到神情一滞,他心头痒痒的厉害,六姑娘到底写了什么?
应当是哄陛下的好听话吧。
也不知道陛下到底读到什么,他见帝王似磨了磨牙,忽而又好笑出声:“花言巧语,好一个不知羞的姑娘家。”
三爷就是我唯一的药。
赵缙阖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她这好听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哪里学来的俗语?莫非也是她看的那话本子上?
“陛下,可要老奴伺候笔墨,您看要给六姑娘回一封吗?”
赵缙将信撂下,他掠过那几行狗爬似的大字,心下暗道,字不堪入目,话也是不堪入耳。
目光随后落在那栩栩如生的小人上,赵缙没忍住多看几眼,倒也是还有项长处,身上有些画画儿的功夫在。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下,淡声道:“不用管她。”
这姑娘但凡给她三分颜色,她便能得寸进尺地开染坊。
若是当真病重,岂还有心思与他说这些?满嘴胡话,没一句真的,赵缙倒要瞧瞧,她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李怀安咂舌,惊了惊下巴。
叶知愠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除去因着小腹胀痛,还因为惦记着‘显郡王’回信的事儿。
可惜直到晌午,都没个影。
叶知愠咬咬牙,气的没忍住咕囔几句,骂道:“好一个狠心的男人。”
秋菊亦是愤愤,心疼地给自家姑娘喂饭。
暮色渐深,李怀安在底下伺候着悄悄打盹儿,却听陛下问话,他登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取纸笔来。”
李怀安试着问道:“陛下可是要给六姑娘写信?”
“多嘴。”
赵缙斜睨他两眼,在纸张上龙飞凤舞下笔两字。
傍晚时分,叶知愠身子终于好受不少,她多用了一碗饭,恹恹在窗户边靠着。
她正琢磨着如何给‘显郡王’写第二封信呢,有只白鸽在外头叫的厉害,叶知愠好奇,开了窗户一条细缝。
那鸽子有灵气,振了振翅膀,慢慢悠悠落在窗沿上。
“咦?秋菊,你快来看,这鸽子腿上是不是绑着东西?”叶知愠一脸欣喜。
秋菊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她凑过来道:“还真是姑娘,这不会是‘显郡王’用信鸽给您传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