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依言起身,脸上也带着惯常的、温润如玉的笑容,顺从地坐到熹贵妃身侧的绣墩上。
然而,熹贵妃那双阅尽后宫风云的利眼,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儿子眼底深处那一抹挥之不去的、与这暖阁温馨格格不入的冰冷疏离。
那笑容,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你府上的事儿,额娘都听说了。”熹贵妃执起弘历的手,轻轻拍了拍,脸上适时地堆满了震惊与痛心,柳眉微蹙,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的谴责,
“富察氏!她,她怎敢如此大胆妄为?竟敢向你的侧福晋和格格们下那等药!这简直是丧心病狂,视皇家体统如无物。”
她摇着头,保养得宜的脸上每一丝纹路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痛心疾”。
然而,在她丰沛的情感表演之下,那颗在深宫倾轧中淬炼了数十年的心,却如古井无波。
后宫不就是这样的么?
弘历闻言,立刻顺着熹贵妃的话头,脸上那份对青樱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微微倾身,声音里揉着恰到好处的痛惜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儿臣谢额娘体恤关怀。青樱她这回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熹贵妃,那眼神炽热而专注,传递着无声却无比清晰的诉求——
这份委屈,不能白受,您得有所表示,您得“补偿”她。
那潜台词呼之欲出,就差明晃晃地说:
额娘,青樱需要您的抬举,您的恩典,您得让所有人知道,您站在她这边!
熹贵妃脸上的慈爱笑容如同最精美的面具,纹丝未动,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寒冰般的冷意。
她看着弘历那副情根深种、为另一个女人讨要“公道”的模样,心头那股被强行压下的厌恶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涂着丹蔻的唇间挤出几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
“是,她受委屈了。”
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贵妃的雍容,但那丝微不可察的滞涩,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
委屈?呵!乌拉那拉家的女儿也配谈委屈?
皇后的亲侄女,骨子里流着和景仁宫那位一样阴险狡诈的血!
从小在那样的姑母身边长大,耳濡目染,能学出什么好来?
不过是披着一张楚楚可怜的皮,勾得弘历五迷三道罢了!
弘历啊弘历,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这满宫满府的世家贵女、温婉佳人你看不上,怎么就偏偏一头栽进这个乌拉那拉青樱的温柔陷阱里了?
熹贵妃藏在宽大锦绣袖袍下的手,早已死死攥紧,尖锐的护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嫩肉,带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她心中那被忌惮和怒火灼烧的痛楚。
那刺痛感反而让她更加清醒,更加坚定了那个盘旋在心底、带着凛冽杀意的念头:
不行!绝对不行!
再让她这样笼络住弘历的心,借着弘历的宠爱和皇后的余荫,假以时日,乌拉那拉氏岂不是要卷土重来?
她必须想办法,必须让弘历对青樱的这份痴迷彻底冷却!
否则,这个看似柔弱的乌拉那拉青樱,必将成为她未来最大的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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