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仪被强拉去为夫姐祈福,下着大雪,又天寒地冻,她每走一阶台阶,便被两个强壮的嬷嬷按着磕头,没一会儿,额头便磕出了血,她也因心痛难禁,一时气厥。
宁安醒来,听阿朱说了此事,忙让人去将人拦住,带回来。阿朱不解,宁安道,“敖家如今虽比不过老祖宗在时,却也是招提阁十大功臣之,如今便是他家女子有错,要惩戒,也不能明着欺凌。”这个样子,被百姓看了去,传了去,王爷与青儿的名声定要受损。
阿朱匆匆感到时,正逢为仪晕厥,她忙传了王妃的话,又帮着将人抬会马车中,灌了热水,扶着她睡下。
将人送回晋王府,忙请了大夫。来的大夫是方才被敲打过的,自然不敢多言,只道,“急怒所致。”而后便去开方子了。
敖蔚掐算着时间去了,抹着眼泪,满脸担心。她不似为仪,一为正妻,二有母亲拿着整个家族为她撑腰,无须做面子功夫。
为仪迷糊的听着府中的管教嬷嬷将原伺候在她身边的侍女拉走了,迷糊的听着两个陪嫁侍女的哭嚎声,心中着急,却动也动不了,只能暗暗垂泪。
阿朱扬声道,“晋王妃,我们王妃说了,您大雪天还拖着不适的身子为她祈福,这份心意她领了,您好好休息,她舒服些便来看您。”
肃宁坐在床边喂宁安喝药,原先她嫌药苦,总是放凉了一口喝下,如今喝的多了,便也麻木了。喝完药,肃宁塞了一枚杏干在她口中,让她含着。
“原想着瞒着身份过来,过完年便回去,谁知这么一弄,也许要不了几日应州便知你来了宁州了。”还有那条水道,也不知会不会被现。
肃宁拿着帕子给她擦嘴,“你想这么多做什么,知道便知道了。”先不说两地距离偏远,消息传过去少说十天半个月。再者,他本就想要弄些消息传过去,让西凉猜测,让应州别有用心之人猜测。“连老鬼每隔几日会装作我去军营走一走,若是我在宁州的消息传出去了,只会让旁人更迷惑。”
宁安闻言稍稍安心,她很怕因为自己坏了他的计划。她笑道,“说起来,你同白大哥还真有些相像。”身高一样,身材也差不多。特别是背影,几乎一模一样。禾苗与想想总是认错,特别是想想,总是抱着他的腰喊爹。
肃宁也跟着她笑,“那你怎么不会认错?”
“因为你是我夫君啊。”她拉着他的手,“哪有妻子会认错丈夫的。”也没有丈夫会认错妻子的。会认错,只能是感情不深,彼此相敬却甚少交心。
肃宁抱住她,“你呀,就会哄我。”他说完便又笑了,这话,可是她常说的。
想想也有些受风寒,喝了药,睡了一觉起来便好了。爬起来吃了些粥垫肚子,便去找兄姐玩雪去了。至于爹让她读的书,字帖什么的,早被她抛掷脑后了。晚饭后,肃宁突然要检查字帖,她这才一边哭一边拿着笔写,还不忘让宁青帮她求情。
“舅舅最疼想想了,舅舅一定会帮想想的对不对?”
宁青对她是哭笑不得,“舅舅是想帮想想,可舅舅也没法帮想想写。”
“可以的。”想想连忙紧紧拉住他,“娘说舅舅写字最好了,舅舅帮我写几张好不好?”
宁青抽回手,“你娘该醒了,我要去看我姐姐了。”
宁青到时,宁安刚吃了晚饭,正在同肃宁玩闹。肃宁逗她,她气鼓鼓的瞪着他,然后趁他不注意,抓了一把窗沿上的雪,踮着脚塞进了他的后襟里,给他冻的一机灵,引得她肆意而又张扬的笑着。这种笑,是宁青从没见过的。
摄政王将他的姐姐照顾的很好,让她能够放肆的笑,让她能够骄纵玩闹,让她能够每天都很开心。
“小坏蛋。”肃宁一把拉过她,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跑走。
阿朱上前,“王爷、王妃,晋王到了。”
肃宁松开宁安,戳了戳宁安的额头,满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让他进来。”宁安拉着肃宁坐下,拿着帕子给他擦后襟里的雪。
家人相见,没有那么多规矩,宁安穿着宽松的棉外衫,披散着头。她将碎别在耳后,肃宁让她坐下,“我给你编起来。”他喜欢为她描眉黛,为她编头,将她揽入怀中。
宁安拉着他絮絮问了许多,恨不能他将这几年在宁州的生活一一叙述给她听。她不是没想过让青儿回京,在京中谋个官职。有她在,有爹在,有王爷在,还怕他在京中的日子不好过吗?怕只怕权势过大,让人说外戚掌政。只是她也明白,宁州虽偏远,却是一处宝地,进可攻,退可守,连绵山脉物资无限,王爷让青儿来守宁州,是对他的看重,也是对他的信任。
宁青笑着一一回答。肃宁道,“你姐生怕你冻着,给你做了两身蚕丝的厚袍。”钱塘每年送来的蚕丝并不多,给孩子们做身衣服便剩不了多少了。她都存着,给青儿做了衣服。他有些吃味道,“我找她要条棉裤,还被她好一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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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道,“以往给你做了好几条棉裤,你哪次穿了?”说了许多次,双腿关节最是不能冻着,他就是不听,再冷的天也是一条内裤,一条稍厚些的外裤。
肃宁带着些讨好道,“这不是年岁大了,关节不行了吗。”他倒也真不是同青儿争什么,他的小妻子还是时时刻刻向着他的,只是见他们姐弟两人如此亲厚,难免有些吃味。
“给你做了,回去让小七给你找出来。”前几日她还想着若是他不穿,干脆改一改给苗苗。
宁青道,“我这有人给我做衣服,你眼睛也不好,别这么劳累了。”
宁安摇头,“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宁青知道这是她宽慰自己的话,她每日的事情并不少,还要抽空管着孩子。“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跟我回去。”这小院虽不差,但到底比不过王妃,如今天寒地冻的,小院挂的还是春秋的帘子,为了挡风从城中现买了一扇屏风,摆在门口。
宁安几乎睡了一个下午,还不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呆。肃宁洗漱回来,见她这样,便问,“怎么了?”
宁安有些苦恼,她看着肃宁。“我总觉得青儿这些年同我越疏远了。”以前什么事都同她说,如今都藏在心中了。
肃宁道,“青儿大了,也成家了,哪里还能如同幼时一般,什么都同你这个姐姐说。”
宁安问他,“你说,咱们的苗苗以后会不会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