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笑看着她,见她不懂也不多解释,解释的多了,她便会追着问为什么。他弯腰与她平视,摸了摸她的小脸。“我要去看书了,你跟我一起去吗?”
想想一瞬间松开了他的手,连连摇头。“我眼睛疼疼,不要看书。”
宁安从书房中出来时,便见她的小女儿满园子乱晃,一会儿折两只腊梅嫌弃的嗅一嗅扔掉,一会儿又去池塘边捡起小石头砸水面冰。
“宁想想。”她唤来她。
想想听到她的声音,一蹦一跳跑过来,抱住她的腰,“娘。”
宁安摸着她的脸,冻的冰凉凉的。“在外面玩不冷吗?”
想想摇头,“不冷。”
“还说不冷,手也冰凉。”宁安牵着她,“回房中喝些热水。”
宁安笑着听着想想叽叽喳喳,不时的应着。想想突然道,“阎君也不会打断我说话。”
“嗯?”
阿朱掀开帘子,母女两走进暖厅。想想道,“爹嫌我话多,娘也嫌我话多,哥哥姐姐、干爹还有姐夫、白叔叔、阎君都嫌我烦,可是你们都不会打断我说话。我知道,你们喜欢我,所以才会听着我说。”她都知道。爹说过,喜欢一个人,便是她絮絮不停,也会觉得可爱。若是不喜欢,哪怕对方诚心请教,也会觉得烦躁。
琅嬛也在厅中,见到她忙站了起来。
想想见到有外人,乖乖的闭了嘴。宁安笑着对琅嬛道,“坐吧。”
她拿了热水喂给想想喝,“慢点,别烫着。”
想想喝了两口,将杯子推给宁安。“娘也喝。”水中飘着两片竹叶,她看的新奇。
宁安握着想想的手给她涂油膏,一边涂一边念叨,“小姑娘家家的,一双手粗糙的很,日后你驸马嫌弃了,我看你怎么办?”
想想滚在她怀中撒娇,“那我就回家找爹娘。”爹说了,若是日后有人嫌弃了她,这个人一定不是真心喜爱她,既然不是真心喜爱偏又装出一副喜爱的模样,便定是抱有其他目的,该趁早打死了才是。
琅嬛见她与宁安亲昵,忍不住道,“公主与王妃真好。”
宁安笑道,“怎么,姑娘与母亲不好吗?”唐夫人可是处处为她筹谋。
琅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娘对我们姐妹很好,可正是因为太好了,才不好。”她面色有丝愧色,“王妃或许听说了,我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只是并非我娘所生,而是大娘所生,所以少有人注意。”她又一声轻叹,“娘一心想着我们姐妹,一颗心让我动容,可对早逝大娘所生的二子视而不见,又让我觉得不妥。时日久了,便总觉得我也不该受娘这么多的关心与照顾,与娘生分了。”
宁安拥着想想,“唐姑娘姐妹几人?”
琅嬛恭敬道,“姐妹三人,我是长姐,还有两个妹妹,二妹今年十五,名琅姚,小妹今年七岁,名琅娆。”
“初五那日,倒是没见到。”
琅嬛含着笑,“二妹胆怯,为人处事畏畏缩缩,怕惹得王爷、王妃不快,便没出来;小妹正是闹人之时,怕冲撞了王爷、王妃。”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知晓娘的心思,想要借由宴席,让她一舞,好入了摄政王的眼。却不想摄政王竟然带着受了伤的王妃一同赴宴。想到这里,她面上更是羞愧。她嗫嚅道,“我娘这人,本性不坏,只是明知王爷王妃感情深厚,还,还想着让我,让我……她总是这样。”明明一切都是为了她与妹妹们,却让她不能认同,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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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以指给想想理着跑乱的头,笑问她,“唐姑娘可有心上人了?”
琅嬛摇头,诚实道,“卢家的公子曾对我表明过心思,只是我一直将他当作兄长,并没有男女之情。”拒绝了他之后,再次相见总觉得尴尬。后来,他便离开宁州了。
宁安又问,“唐姑娘想嫁怎样的人?”
站在琅嬛身后的侍女采绿面上一喜,桃红面上镇定多了,只是眼中的喜悦遮掩不住。若能得摄政王妃保举婚事,便是一时定不下来,传出去,她们小姐的名声也会更上一层楼。
琅嬛面上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采绿有些心急,多嘴道,“我们小姐要嫁天下间最好的男子。”
琅嬛忙制止她,羞怒道,“你胡说什么。”
采绿心中感到委屈,她认为,这么好的机会,定要好好把握才是。于是继续道,“年前小姐去寺中祈福,不是还说要嫁世间最好的男子吗,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宁安没有说话,想想不解问宁安,“娘,什么是世间最好的男子?爹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吗?”
宁安看着想想,“想想觉得爹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吗?”
想想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是。”爹坏坏,会逼她读书练武,还会撕了她的字帖让她重写,还会打她!
“那想想觉得谁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子?”
想想很认真的想了想,“爷爷。”爷爷是皇上,皇上最大,一定是最好的。她看向琅嬛,“你想嫁给我爷爷吗?可是我爷爷都能当你爷爷了。”爷爷之前还说,若是爹娘一成亲便生了孩子,现在说不准他都抱上曾孙了。
宁安含笑,暗暗警告了想想一眼。她让尽欢将想想带走,“定国安邦这会儿应该在书房看书,你将她送过去给她兄姐。”
琅嬛满脸窘迫,心下也摸不准会不会说错话,惹恼了摄政王妃,干脆先跪下请罪。
宁安笑着让她起身,“无妨,世间女子谁人不想嫁给天下间最好的男子。”
琅嬛面上稍松,还不忘暗暗瞪一眼采绿,无声指责她的口无遮拦,无规矩。她笑问,“王妃以前也想嫁世间最好的男子吗?”
宁安摇头,“不,我从始至终想嫁的都是是我为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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