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墨白来了。借住宫中。
肃宁虽然嘴上抱怨着,实则早已为他安排的妥妥当当。还是他喜欢的隐蔽之处,四周假山从生,又以五行八卦布置,若非知晓其中诀窍,若非他主动献身,无人知晓有人居住其中,只是奇怪,何时这里长了无数毛绒绒的白花,无香,触感似肉。
两人喝酒时说起了被遣送归来的茜雪、司棋以及苏明雪,宁安才想起她们三人。原是想着等他们回来再看,却因走了岭海一趟,回来又是养身体,又是登基,给忙忘了。
他每次跟连墨白喝酒,总是喝多,宁安不得不来看着。平日便算了,这半年他又是伤了肺腑,又是中毒换血的,哪里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晚上,夫妻二人坐在床上,一边算着后宫与朝廷的收支,一边聊起了茜雪、司棋及苏明雪三人。
“茜雪回了未央公主身边。”他登基之时,宁安封后之日,未央公主重病不能起身,只是差人送了贺礼来。
宁安随口道,“她身体看起来不错。”
肃宁伸出腿,“帮我揉揉腿。”他将药膏递给她,“你儿子下午同我比骑射,纵马踢了我一脚。”
宁安白了他一眼,“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吗?”他不服输,定要驾着旺财同苗苗比。旺财虽然跟他们回来了,但是性子不好,战场之上一句话说的它不满意了都能撂蹄子,更何况平时。定是算计着想要让他出丑,故意凑上去给别的马踢的。“旺财那么不听话,干脆阉割了算。”宫中的马师也说过,似旺财这种良驹,脾性都野,永远不会认主,温顺不起来,若想要驯服它,定要先阉割。
肃宁舍不得,他还想着给旺财配种生小马了。“再说。”
宁安听他这话就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肃宁又道,“我听说未央公主不是身体不好,而是找了一个江湖游医,为她换皮。”女为悦己者容,她的脸皮布满烧伤,即便是名医医治,这些年又想尽办法去除疤痕,也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半脸越的狰狞勾结。
“换皮?”浓重的药味在手掌揉搓间缓缓散开,宁安不解问,“换了就能恢复容貌了?”不是自己的皮,如何能融合,便是能融合,将脸皮揭开,换上新的皮,想想也可怕。
“谁知道呢?”连老鬼倒是想过,也曾在兔子身上练过手,十只兔子又八只因皮肉不能融合,溃烂而亡,还有两只到是活下来了,只是皮肤之上凹凸隆起,伤痕累累。“以前江湖中有个鬼医,据说他能。”可惜,被他给杀了。
“那未央公主?”
“她这些年接触了不少江湖人士,谁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目前只是知晓她或许与水亭轩,余下的君不知。肃宁看着她,“咱们小时候,萧兰溪每次欺负你的时候,未央公主在不在?”
宁安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孩子们玩在一起,不太会注意大人。她七八岁时,未央公主也有十五六岁了,废后薛氏忙着为她相看夫君,她抽不出空跟他们这些小孩玩在一起。
“记不清就算了。”
宁安看着他,“怎么了?”
肃宁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探子在她的公主宅邸里见到了谭剑。
“谭剑?”这名字十分耳熟。
“咱们初到湖阴城县时,在那座破庙中遇到的青年。”离开湖阴城县后便没见过他们了。应州瘟疫时,见到了魏樱,只有她孤身一人,后暂时跟在了胡耿身边。不知她之后生了什么事,又如何与水亭轩恶交,如今水亭轩到处找她,还了追杀令。如今魏樱在永泰戏园帮忙,同静雪以及水红一起。
说到水红,宁安便想到了郝秀才。“他是明王的人?”前几年跟在荣王身边,后荣王谋反,清算下来,竟然事事都与他无关。他如今科举入仕,在京中做一个五六品的小官。
“他与启王也交好,与承恩公府的关系也不错。”是有主子,还是自为主,还真不好说。京中的关系复杂,并非他们一时能摸清楚的。总归他们有耐心,总能找出旁人的马脚与二心。
宁安又问,“司棋与苏明雪如何了?”
“司棋不知道,苏明雪到是又攀上了一个富商。”她归来后,便被襄阳公主接回去了,此后便在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只是从云昭处得知,司棋并没有死,她的儿子丰儿也暂时无事。“她们到是可以放放,虞娘子,以及知棋你如何想?”虞娘子的女儿如今在宫中做伴读,她自是离不开。知棋当时将她带回,是察觉到她与京中一起沉案有关,他意图用她撬动朝中一品大员,这才会悄悄将她带回。可如今,那位一品大员突然暴毙了,他身后的势力他一时还没理清,知棋暂时无用,便一直被他们软禁在王府中。他叹一声,“这皇帝做的真累。”
宁安拿着帕子擦手,笑看着他,“虞娘子与知棋我来安排,你别操心了。”
肃宁抱着她,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口。“我的妻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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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九月初,该是秋荻的日子,不过因肃宁初登基,有些事还没理清楚,便取消了今年的秋荻。他怕宁安总在宫中无聊,还是忙中偷闲带着她与孩子们出去玩了几日,野外扎营,打猎烤肉。晚间便带着她与孩子们,席地而躺,数天上的星星。
宗大与阎君,作为大驸马、二驸马,也跟着去了。他们一家围着篝火温馨说笑烤肉时,宗大带着阎君在不远处,生了一堆不大的火,相顾无言。
归来那一日,阎君不知从哪儿猎到一头白色小鹿,先是藏了起来,然后突然拿出来,吓了想想一跳,也让想想欢欣雀跃。禾禾淡淡扫了宗大一眼,宁安也扫了他一眼道,“同样都是驸马,怎么差的这么多。”
宗大满心沉郁说不出,他原以为阎君那孩子挺好,如今看来,也是个奸诈的。昨夜他还问他,平时如何与想想相处,可有送她什么。他只说没有,不过是看着想想练字,有时陪她玩玩。
想想抱着小鹿一蹦一跳到宗大面前,得意又贱嗖嗖道,“我的驸马比你好,我的驸马送我小鹿,你只会送我姐姐乱糟糟的后院和私生子。”
宗大笑得有些难堪,要不是她爹在,他真想将她抓过来,先揍一顿再说。
在皇后汤药中做手脚一事,皇上只有一个字“查”!有孕的孙宝林被带走后至今没有放出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宫中嚼过舌根的宫女太监一一被东西两厂的人带走,再无消息。李宝林身边的侍女紫竹,也因曾与一个被带走的宫女多说了两句话,被带去问话。她归来时,面色惨白,手脚软,也不知受了何种惊吓,高烧了三四日。
后宫之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琅嬛问妹妹,“可有皇上皇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