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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別墅表面看只有兩層,實際大家心知肚明,定然還有地下室。不然根本無法在這裡完成任何實驗專案。雖然他們這些人魚龍混雜,敵我不明,可行動目標還是極其一致,很快就找到了地下室的開關。

地下一層是一間儲藏室,大約只有別墅落地面積的二分之一,掛滿了一片片燻肉,底下是一排排罐頭食品,周圍遍佈著層層疊疊的下水道管子。容玉靠在水管邊上,看他們仔細排查,就差把那些沒開封的罐頭都開啟看看裡面是不是躲了人。

搜查的時候,胡滿色眯眯的眼神一直往未央身上瞟,有一回終於耐不住,還伸手去摸。還沒碰到,便見玄襄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別動手動腳。”

胡滿抽出插在腰邊的柯爾特,對準玄襄的太陽穴:“該老實的人是你!”

玄襄微微往後一仰身子,手指極靈活地松擊錘拉槍栓,同時一個近距離側踢,只聽一聲退彈的聲音,子彈剛好也落入他的手中。胡滿被踢中,只覺得髖骨疼痛欲裂,又被他第二腳踢中,砰地撞到身後的下水管道。玄襄奪過他手中的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用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同時把手上的兩顆子彈裝入彈夾,儀態閒雅地笑:“最近事多,記性不太好,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次?”

胡滿哪敢說再重複一遍,只嚇得不斷搖頭。

玄襄勾住扳機:“彈夾可以裝七發子彈的,現在只裝了兩枚,你說按下扳機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胡滿拼命地搖頭:“不不不,我不要——”

重舜臉上神色有一瞬間沉重,最後還是恢復了風輕雲淡:“這位小哥,是我管束手下不利,由我道個歉,你看這件事就此過去怎麼樣?”

玄襄抬起頭,眼中帶笑看了他一眼,終於鬆開了扳機:“重叔都發話了,我自然不能不給面子。”

他雖然放過了胡滿,可是胡滿的槍他卻沒有歸還,而重舜自然也沒再提這件事,反而滿口交贊玄襄的身手好。

容玉看著他們這樣假惺惺地你來我往地客套,只覺得無聊,忽然一轉頭,正見到她右斜方的水管上正好有一個凸起的按鈕。她微微眯著眼看了一陣,幾乎可以確定這是地下二層的開啟按鈕,她碰巧站的位置好,很容易便瞧見,可是換了別人卻不會這樣想。

容玉思忖片刻,打算裝作沒看見,也跟著眾人一起在罐頭堆裡翻找。

她才剛按住一隻餅乾罐頭,同時也有另一隻手伸過來,難以避免的手指相觸。她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清亮而優美的眸子,裡面似有一股火焰正低溫灼燒,雖然不是滾燙卻讓人心悸。容玉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只見玄襄嘲諷地笑了笑:“你果然還是那樣。”

容玉一時沒品出這句話的意味來,只見玄襄站起身,兩步走到那個裝有按鈕的水管前,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只聽刷得一聲,底下有地道開啟,那直立的梯子一直通往了地下二層。

看來玄襄今日是打定主意不聲勢逼人不罷休了。

容玉搖搖頭,她可不敢,她的身份本來就是十分尷尬,若再十分出眾,偏偏又沒有高明的身手,怕會死得很慘。

玄襄當先順著樓梯下去了,緊接著是未央,未央之後,卻是無命動作矯健地攀住樓梯,幾個漂亮的跳躍,便下到了底。

元丹面向了重舜:“這個年輕人身手倒也好得很,似乎是重叔帶來的人?”

重舜輕咳一聲:“是路上搭車遇見的,他說是來這裡旅遊的,現在看來——”他這句話只說了一半,可是下面那半句是什麼,大家自然都能想到。

元丹閉了閉眼,又覺得有趣似的笑起來:“重叔,我這人一向是尊老愛幼的,不如讓我來為您殿後。”

重舜沉吟一下,點點頭:“賢侄有心了。”他朝璉鈺打了個眼色,竟是要她先下去。其實他這麼做也是可以理解,璉鈺畢竟是個女人,且是一個有著凌厲美貌的女人,面對美女下手,每個人總是會有點惻隱之心的。

容玉走上前,簡短地開口:“不如我先下去,我身手差,怕爬了一半摔下去,反而拖累了大家。”

她會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與元丹重舜那群人走在一起無疑是與虎謀皮。璉鈺雖是女人,可是心腸冷硬,而未央性子要靦腆的多,也許同他們一起還能有幾分生機。

她順著樓梯小心地往下攀爬,因為是直立型的樓梯,她爬到最後幾乎都出了一身汗。她落在實地,環顧了一下週遭,這一層果然是實驗室。先下來的三人已經走得不見蹤影,容玉按下了通行的解鎖按鈕,走近一個用記憶膠包裹起來的通道,走了沒多久,便來到第一間實驗室。

那是一間基礎的化學試驗室,桌面上擺滿了試管架和一排排試劑。容玉簡單地檢查了一下,看不出正在做的實驗是關於什麼的。她突然想到,如果是一直在使用這個實驗室的話,應該會有實驗日記。

可是她找了一圈,竟然都沒有發現。

她沒有收穫,便走向了主實驗區。忽然,走道上的冷光燈閃了閃,突然一齊熄滅。容玉在那一瞬間閉了眼又睜開,以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忽覺面前撲來一陣冷風,有人衝撞過來,將她撞到在地,隨即一把勒住了她的頸。

容玉被這突發劇變震住了,下一秒立刻回過神來,想掰開對方掐住自己咽喉的雙手。可那人竟是力氣極大,她無法撼動半分。容玉只覺得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掙扎之中突然想到她在口袋裡面藏了一把小手術刀,瞬間拔出來,胡亂朝對方捅了下去。

那人吃痛,猛然鬆開了手。

而恰好頭頂的冷光燈又被重新開啟,那人狂叫一聲,連手術刀都來不及拔,轉身就逃。

容玉忽然吸進一口冷氣,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她好不容易平復下呼吸,只見未央蹲在她身邊,有些憂慮地看著她:“你還好吧?”

容玉看著手上的血跡,她是傷到人了。只有在生死關頭才會把本性暴露得更徹底的,而她的本性就是決斷而冷漠,如果只能活下去一個,她一定會找到合適的機會不給對方留下任何餘地。

高智商犯罪,她突然想到了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