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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通房後我跑路了 第38節

灰濛濛的天色隱隱泛起魚白的肚皮,這是要破曉的前兆,寧櫻開口詢問:“三郎,我們這是要往哪裡去?”

燕三郎答道:“一直往南走,去曲鎮那邊的碼頭,走水路下梵城離開京畿。”

寧櫻點頭。

燕三郎又問:“阿櫻可曾想好了去處?”

“未曾,先離開京畿再說。”

燕三郎從包袱裡取出她的路引和匯通櫃坊的匯票憑證,說道:“這東西你拿著。”

寧櫻接過。

燕三郎解釋說:“我常年在外奔波,像我們這種人一般都不會帶太多現銀在身,以防遭遇不測。夫人給你的盤纏我把它存入了匯通櫃坊,這份憑證你可要收撿好,若是缺錢銀,可拿憑證去提取。”

寧櫻道了聲謝,“還是三郎考慮周到。”

燕三郎擺手,“只要是稍稍大一點的城鎮,都有匯通櫃坊的鋪子,到時你提取也方便。”

寧櫻“嗯”了一聲,仔細把路引和憑證收撿好。

待到天濛濛發亮時,他們已經走上了官道。這時路上已經有少許路人行色匆匆,皆是為生活奔忙的百姓。

寧櫻鎮定地跟在燕三郎身邊。

晨風習習,吹到身上有些冷意,她卻熱血沸騰,只覺得壓抑了多年的自由天性就要破土而出,讓她乘風直上青雲。

那種渴望自由的天性是與生俱來的,只因她曾出生在現代那個人人平等的國度,見識過那個時代對女性的包容,故而哪怕冒著喪命的風險,她仍舊還是選擇勇敢跨出,試圖去做自己命運的主人,而不是沒有尊嚴的奴僕。

這樣的心情燕三郎是理解不了的,他只是覺得她的膽子足夠大,也足夠孤勇。

畢竟像浮萍那樣漂泊的日子,沒有哪個女郎敢去嘗試。

到卯時初,鍾雁山別院裡的蔣氏已經從睡夢中醒來,賈婆子前來伺候她洗漱。

蔣氏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賈婆子略微頷首,笑吟吟道:“娘子今日氣色稍稍好了些,昨晚可睡得安穩?”

蔣氏“唔”了一聲,“還有些犯懶。”

主僕正說著話,忽聽庖廚那邊傳來陣陣犬吠聲,賈婆子的心微微提了起來。

那條大黑狗昨兒食了一塊肉被藥倒,早上才利索了些,它其實對昨晚寧櫻的舉動一目瞭然,故而狂吠不止。

庖廚裡的僕人被它嘈得心煩,罵罵咧咧了幾句。

那大黑狗還是不聽,一個勁兒狂吠,是要提醒他們。

廚娘受不了它狂吠,索性投了點食去,大黑狗消停了,本能去撿食吃。

聽到庖廚那邊的犬吠聲停下,房裡的賈婆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服侍蔣氏洗漱。

然而還不到一刻鐘,西院兒就混亂起來,因為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丁香從昏昏沉沉中清醒。

當時她只覺得頭痛欲裂,天旋地轉。

在摸到自己滿臉鮮血時,她再也忍不住失聲尖叫,那淒厲的尖叫聲把附近的僕人驚著了,忙過來探情形。

這一看不得了。

丁香滿臉血,神情裡透著驚恐。

僕人忙上前詢問,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喊頭痛。

這情形委實詭異,僕人當即去通報別院管事。

管理別院的家僕姓錢,也稱錢管事,得知丁香的情況後暗呼不妙,匆忙過去檢視。

丁香的情緒極不穩定,抱著頭又哭又鬧。

錢管事意識到蹊蹺,忙命僕人找尋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寧櫻,結果不知去向。

人們在院裡找人,連她房裡的包袱都沒有,可見是逃跑了。

錢管事頓時頭大如鬥,現下蔣氏在病中不便打擾,他當機立斷封鎖別院,親自去袁老夫人房裡通報。

當時袁老夫人才起床,由婢女伺候著洗漱,忽聽外頭傳來婆子的聲音,說錢管事有要事稟報。

袁老夫人微微皺眉,大清早就過來,可見沒有好事。

“讓他進來說話。”

不一會兒錢管事被請進屋,他隔著屏風驚惶道:“老夫人,西院那邊出事了。”

袁老夫人慢條斯理地拿帕子擦手,問:“出什麼事了?”

錢管事立馬把目前的情形細敘一番,原本淡定自如的袁老夫人不由得拉高了聲音,“你說什麼,寧櫻跑了?”

錢管事冷汗淋漓道:“丁香被砸得頭破血流,哭鬧不止,老奴等人四下搜尋西院,不見寧櫻蹤跡,不僅如此,連她的包袱也不見,多半是偷偷跑了。”

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袁老夫人不可思議道:“你說她跑了?”

錢管事沒有答話。

袁老夫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看向身邊的婢女。

那婢女被嚇得慌忙跪了下去,袁老夫人自言自語道:“我袁家好吃好喝供養著她,安穩日子不過,為何要做那逃奴?”

外頭的錢管事卑躬屈膝,哆嗦道:“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