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百香瞥了她一眼,真不识的好赖话,连讥讽都听不出来,不就是会绣这些破东西吗,让你得意。
“哎呦,世子说的是,比起俞家还是侯府家阔绰啊。说起这个来,有件事我就不得不说一下了。家里啊,没钱了。你要还有什么卖屏风的钱啊,就顺便拿给我吧,我拿回去给爹娘。毕竟家里也是要生计的,指着爹那点俸禄根本就不够。”
俞百桦一时诧异,看了一眼,姐姐头上的头面,明明就是蚕钱记今年图谱上的,一个比较贵的一套头面。足足好几百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府上半年的吃喝用度了。在说她都有闲钱去请世子吃饭,为什么她还要去赚钱给他们啊。
“世子下的聘礼又不少?家里怎么能没钱那?姐姐你又在诓骗我了。”
俞百香四下看了看,便直奔最高的位置坐去,外屋本是待客的地方,正北朝南的俩对桌子一般是府主人坐的,东西俩排相对的凳子是给府上客人的。居左的是贵客坐的。一般除了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一般人都会自动坐到右边的俩排座位上,人多也会按辈分入座。
像俞百香昨天还是坐在,西边的位置,现在直接坐到了大主位上。就连俞百香一般也只是坐左边的位子,这心上别提多不舒服了。
“你说聘礼啊?那是给我下聘的钱,以后我还要留着做嫁妆那。”
……俞百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去叫半夏。
“我去叫丫环给你沏茶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姐妹之间没得这么见外,我来了这里就像来到自己家里,缺什么我会自己会拿的。”她到是一副不客气。
俞百桦觉的姐姐的话愈发的过分,当仁不让拿捏起世子妃的架势来。
“那可不行,这怎么说也是世子府,和俞家的规矩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是姐姐就有所怠慢,我当世子妃虽然时间短,但该有的待客之道是不会少的。姐姐且等一等吧,这丫环就叫院里,喊一声就来的事。”
俞百香只是冷哼一声,屋里连三五个丫环都没有,还有脸说你是世子妃,知道的你确实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打入冷宫不受待见那。
俞百桦出了院子大喊:“半夏来人了。”
半夏坐在屋中绣花,丢下绣绷子高喊:“来了。世子妃稍等。”
来人了?谁来了?
白术捏着一本书正看那,抬头与半夏四目相接,颇为默契的异口同声:“俞大小姐?!”
白术也丢下书,和半夏直奔主屋而去,果不其然。俞大小姐就和一老太太一样,端着架子在主位置上坐着,俞百桦一脸不悦的在站着,倒像是个挨了训的丫环。
半夏忙去沏茶,沏茶的时候,俞百香还颐指气使让她沏碧螺春,不然不喝。半夏丝毫不理,要喝就喝,不喝没有。
端着茶托,将茶碗放在桌上,又在左边座位上摆了一杯茶,反身提着茶壶去给俞百香续茶,当下手一碰桌,当下就将茶水撒了。丢给白术一个眼神,白术拿起桌上的抹布就走了过来。
水刷的撒了,顺着桌面就往下流,水溅了一些到俞百香的裙子上,当下站了起来:“你这个没规矩的贱婢。”扬手就是一剂耳光。
半夏眼疾手快,身子像后一闪,虽然躲过了耳光,但还是被指甲扫到了脸,但是就挠了五道指甲印。
“姐姐你做什么?半夏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俞百香怒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为一个贱婢来质问你的姐姐吗?还有没有一点尊卑可言了?”
俞百桦也有些生气,简直太过分了,将半夏拉到身后,深怕姐姐再去打她:“谁都有失手的时候,怠慢了贵客,半夏确实有错。但即使有什么错,半夏也是侯府的人,也是我院里的人,是打是骂都该是我这个世子妃处理。姐姐何必亲自动手那?未免越俎代庖了吧。
知道是姐姐气不过,不知道的还当姐姐不将我这个世子妃放在眼里那?打狗都得看主人,姐姐怎么也是个庶民,做这样的事未免有失妥当。”
俞百香眯起眼睛一脸的不屑,但她这话确实在情理之中,她就算强说也不在理上。
“妹妹何需生气,我做这些也是替妹妹管教丫环啊,现在的人啊,心浮躁的很。不服管的很,你若是不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今天她这是泼到了我,我可以放她一马,明天要是泼到贵人那?谁来放她一马?谁又来放妹妹一马那?妹妹你就是太心善了,你这样是不行的啊,下人不管不行的,不信你看欢巧。”
俞百桦丝毫不理姐姐的说辞,一口咬定:“半夏绝对不是姐姐说的这样的人,她知道分寸。刚才就是不小心碰到的。”
白术拿着抹布:“俞大小姐让一下。”
俞百香往前站了站:“妹妹,这人心隔肚皮,你可不能将她们想的太好啊,丫环啊,一辈子都是丫环,抬举不得。”
白术擦完,看了半夏一眼,半夏推着世子妃坐到俞百香方才做的位置:“站在说多累啊,坐着说吧。”
白术推到桌子的另一边的凳子前,干脆就站在那里。这下主位的俩张凳子,一张被占,一张被挡着。俞百香这下算是明白了,俞百桦这俩个丫环可是不能小觑啊。
俞百香不情不愿的坐在了左边的首位,同俞百桦说话的时候,不得不侧着身子,抬着头,心中顿觉不爽。
这俩个该死的下仆。